他迷迷糊糊半睁开眼,把霍小饱搂进怀里,很快就又睡着。
梦里他回到霍司承出事那天。
十月二十号,阴云密布,并不是个适合飞行天气,意外发生是有征兆,那时鸟雀惊飞,森林里刮起阵回旋风。
下秒,钟息就看到霍司承所乘坐军绿色直升机划破蓝天,从空中极速坠落。
心脏猛然停止跳动。
简单到霍司承不敢相信这是他家里房间。
床是靠着窗摆放,钟息蜷缩在最里面,后背贴着墙,他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走廊日光照进来,霍司承隐约看到床上有个黑漆漆东西,他将门完全推开,终于看清,那个东西他昨晚送木雕画。
钟息把大半个床位让给木雕画。
原来他那喜欢。
色晦暗,没有回应。
主卧和客卧之间距离比霍司承印象里长些,因为骨伤未愈,手臂上还有个霍小饱,他每步都走得很慢。
霍小饱直在抽抽噎噎,好像对于钟息睡在客房这件事极为不满,霍司承被他哭得心生愧疚,无奈地问:“那让妈妈睡在大房间,爸爸睡客房,可以吗?”
霍小饱说:“可以。”
“……”
绝望情绪蔓延全身。
这画面反反复复出现在钟息梦里,搅得他无法安睡。
梦里有人从他身后将他抱住,用只宽大温暖手盖住他眼睛,声音温柔:“息息,不去想,平安地回来。”
霍司承将钟息搂进怀里,用脸颊轻轻蹭着他额角,“忘记那些画面,小乖。”
钟息在他
霍司承感觉自己心脏被猛地敲下,他想起木雕画背后那句话——
还要再爱百年。
霍小饱看到动不动钟息,吓得噤声,霍司承听到他从嗓子眼里溢出来哭声。霍司承走过去,把霍小饱放到床边,霍小饱像小火箭样朝着钟息方向飞扑过去。
钟息被奶味扑个满面。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好夜,明明知道霍小饱钻进他怀里,竟还是醒不过来。他想跟霍小饱打个招呼,亲亲小家伙,但是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被困意拉扯着,让他整个人沉入睡梦中。
霍司承脚步稍停,血压往上飙飙,“你还真是好儿子。”
霍小饱脸无辜。
好不容易走到客房门口,霍司承倚在门框边,腾出手打开门。
门打开,霍司承和霍小饱同时愣住,里面黑沉沉,窗帘紧闭,透不进半点光亮。
客房里只有张床、个衣橱、张小小书桌,连盆绿植都没有,墙角还堆箱奶粉和两箱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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