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十二月。
天变得很冷了。
郁南接完电话就跑到书房,告诉宫丞:“我的画卖了五万块!!”
这一个月宫丞行程
余深气道:“你怎么就要和我对着干?你有没有想过他愿不愿意?”
“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宫丞无情地说,“再说,我不放手,他一样是你的学生。你能教到什么地步,他就能飞到什么地步,尽你的本分吧,余老师。”
*
画展过去没多久,郁南接到美协的电话,说有一位收藏着高价买下了他的作品。
参展时郁南签了代售协议,因此钱很快就打到了他的账户,足有五万块。
深惜才,也不拐弯抹角:“你打算圈着他几年?”
三年?五年?
宫丞没有想过。
在宫丞看来,郁南跟不跟着他,与当不当余深的学生之间并没有丝毫冲突。
余深也没等宫丞回答,那本来就是一个扯出事实的反问而已。他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怎么样,但是郁南现在年纪小不懂事,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很容易就当了真,投入真感情进去。你走这两个月,他被影响得很厉害,我担心这样下去影响他的前途。”
郁南都要惊呆了,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初出茅庐的小画手,怎么能值得别人花这么多钱买他的作品?郁南急冲冲地对负责人说,要劝对方不要花这么多钱,他可以给一些优惠,谢谢对方对他的肯定。
负责人说:“那位先生执意要这样,我们也很意外。不过艺术是无价的,郁老师你放宽心态。你看巴尼特·纽曼,一条线就要卖一亿美元。”
郁南被说得特别不好意思,他怎么能和纽曼比?他觉得自己那幅作品充其量就几千块顶天了。
“是一位先生?”他不确定地问,“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是。”负责人说,“不过对方说收下钱就好,婉拒了留下联系方式。”
宫丞不悦:“我自然不会亏待他。”
余深又说:“你既然把他介绍给我当学生,肯定不会亏待他。可是总有一天他的眼界会开阔,见到更多的人更广大的事情。说句冒犯你的话,你本来就关不住他几年的。不如早一点放开手,成全他这一生,就当卖我一个人情。”
这句话早几个月,宫丞也就卖了这个人情了。漂亮的情人那么多,他不至于对谁舍不得放手。
现在他难得产生了一点绮念,郁南又分外的合胃口,他甚至生出来就这么一直圈养下去的心思。
宫丞久居上位,旁人的心情不在他考虑范围内,更是向来不由人左右,挑眉道:“要是我不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