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天,有马车停在永安巷,搬下筐荔枝进棠璟宅。
盛承鸣没去陇西或者蜀地,更没有去江南,最后封地是在岭南,与京城相距千里贫瘠之地,瓜果却足够富饶。
荔枝正成熟,盛承鸣差人来京上贡,特意叮嘱留筐送到容棠府上。
虽比不上贡品品相,却也极为珍贵。
容棠躺在院中小榻上乘凉,宿怀璟坐在边替他剥荔枝,颗颗剥壳剃核,放在只干净清透碧玉碗里,任容棠挑着吃。
容棠坐在车内,听着长街上熙攘,看脑海中博弈两边云团,眉宇间渐渐浮上几分戾气。
像素小人几乎全身都被灰雾“抢”回去,黑色部分留下块缺口,他看见另边雾蒙蒙下渐次浮现并滑动虞京模糊轮廓。
容棠想,他为什要阻止盛承厉?
宿怀璟要阻止他,那是故事里大反派和男主互相敌对,是剧情需要,是男主成长过程中应经受“磨砺”。
他为什要阻止?
,使其竹篮打水场空?
容棠随口道:“陛下也会在这连串阴谋阳谋之中受害,心力交瘁。”
他记得很清楚,前两世淑妃案子平反之后,仁寿帝全都生场重病。
虽然当时是秋冬之交,人本来就比夏天更容易生病,但容棠认为,有盛承厉这个“气运之子”在,这辈子还是会触发这个剧情,来让他在皇帝生病期间进步获得帝王信任。
他说真实又从容,柯鸿雪望他几眼,没有再劝。
容棠问:“瑞王是
他不仅不想阻拦,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盛承厉步步按着剧情线走下去,直到羽翼渐丰那天。若是可以,容棠甚至愿意给他助力。
他想亲眼看见前两世都不曾看见结局,也想看明白这错误且混乱世界,究竟要怎样修正它“秩序”。
哪有什秩序可言,全是池搅动浑水,早就从上到下糟糕透。
他很想看看,这离奇世界中更加离奇“天道之子”,再次被宿怀璟彻底打败样子。
容棠睁开眼,坐在车厢内,无人窥见他眼中冷漠与肃杀,更无人看见他身后仿佛开出朵朵被血浸染过莲花-
夏日风吹过檐廊,有公子坐在窗边纸笔,姿态优雅。
柯鸿雪敛笑意,轻声说:“因为见过最恣意盛放花,任何点妄图与他靠近泥都显得格外可笑。”
他只是觉得,盛承星不配。
容棠闻言轻笑笑,又在院中坐会,估摸着天色,回永安巷。
他与柯鸿雪说话句句属实,只不过隐藏些更深层真实意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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