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看着前方路,眼神没动,淡淡地道:“恰好路过。”
这……从郊外回来路,君怀琅可是走过许多次。无论哪条,都不会恰好路过临江书院吧?
他又看薛晏眼,但薛晏却不出声。
君怀琅只得收回目光。
走在后头进宝小声叹口气。
淡,却沉郁,是股萦绕不散檀香。
君怀琅抬头,不由自主地看他眼。
冷硬,沉静,眉目间有散不去威势和戾气。
这气味通常应是佛堂中、供奉在佛祖之前,如今从薛晏身上闻到,竟奇迹般地并不违和。
像是神龛中怒目金刚,又像是受点化斗战胜佛。
后头进宝连忙跑上前去,把自己手里伞打在雨中沈流风头上,接着就看自家主子停在世子殿下面前。
世子殿下站在台阶上,他站在阶下,二人正好平视,旁边是书院栽种青竹,在雨中簌簌作响。
“没带伞?”他主子问道。
君怀琅愣愣,说:“早上天晴,便忘。”
接着,他就见薛晏侧目,对旁边拂衣说:“下不为例。”
君怀琅也有些诧异。
顺着拂衣指方向,他看见打着伞走来薛晏。
雨下得很大,把周遭景物和来来往往人都模糊去,只见他路打着伞,迎着自己而来。
天上万千雨丝倾泻而下,周遭躲雨书生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片嘈杂之中,君怀琅心口忽然涌入股热腾腾情绪。
……不过下场雨罢,他怎来?
就在这时,薛晏抬手,按着他肩膀,将他往自己身侧拢把。
沉郁檀香将他裹住。
“小心些,别走到伞外去。”薛晏说道。
君怀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些出神。
他难得地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问道:“你今日怎到这里来?”
气场沉冷,让拂衣时都忘这不是自己主子,诺诺地点头应是。
“走吧。”薛晏说着,把手中伞倾到君怀琅头上。
君怀琅跟着走出步,便被薛晏带到身侧。
风恰是从东边吹来,薛晏往他旁侧站,恰好将风全都挡住。
而顺着风吹方向,薛晏身上沉冷厚重气息,恰能飘到他鼻端。
薛晏走近。
分明他与周围人都是同龄,甚至不少在此读书书生秀才,年岁都比他大得多。但他身上偏生有股沉稳威严气场,甫走近,周围时静下来。
君怀琅看见,他靴子和衣摆都浸透水渍。
他时说不出话。
就见薛晏停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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