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他问道。
不等赵璴答话,殿前便传来阵骚动。
赵璴嘴唇方动,就见方临渊已被声音吸引去视线。他转头看去,见是七八个塞外打扮突厥人,大摇大摆地进殿。
为首那个,身高九尺,高大壮硕,身上皮袄露出边缘狼毛,额头与脖颈上挂满宝石,胡须与发辫连成片。
“……那仁帖木儿。”赵璴听见方临渊低声说道。
距离宴会时辰近,殿中已然熙熙攘攘地坐满朝臣与亲眷,此时正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片热闹。
方临渊左右无事,伸手从盘中揪下颗葡萄:“这季节竟还有葡萄?……嗯,好甜。”
旁边面无表情赵璴偏过眼来。
眉目凛然小将军正专心致志地吃那颗葡萄。这样季节中新鲜水果自然是冰鉴中启出来,小将军口咬下去,似乎是被冰到牙,凉得哆嗦。
但紧跟着,他眼睛便亮起来,似乎那葡萄真有多好吃。
火辉煌,侍立在侧禁卫与内监无不穿着簇新礼服,便是殿前琉璃宫灯,都换批成色最佳。
度过那些被突厥铁骑践踏岁月,大宣太想将煊赫太平景象摆在这帮蛮夷眼前。
待入重华殿,丝竹礼乐声已然响许久。
金碧辉煌大殿中燃着上千盏灯烛,使得整座宫殿亮如白昼。盛服王侯与朝臣在殿中交谈,贵眷发间珠玉折射着烛火光芒。
玉阶下金架上立着南洋进贡绿孔雀,熠熠生辉尾羽拖曳在尺便值百金柔软地毯上。
赵璴向来不喜欢,冬日里这样贵重水果也只会送到赵珮宫里。可待到宴会上,姜红鸾便会假惺惺地派人送些到他面前,说他爱吃,从而引得心生妒忌赵瑶与赵瑾变本加厉地找他麻烦。
没意思极把戏。
而旁侧,方临渊抬眼,便看见旁边赵璴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吃东西他也盯着看啊。
方临渊顿顿,本着在人前还要演戏原则,将金盘朝赵璴方向推推。
“皇后娘娘早嘱咐过,五殿下喜欢葡萄,特地让尚膳局备下。”那内监笑着,边将二人领到他们位置上,边说道。
殿外雪尚未融尽,案上雕金盘盏中却摆满新鲜瓜果。葡萄上晶莹水珠折射着金玉华光,派馔玉炊金泼天富贵。
赵璴却径自坐下,看都没看眼。
见那内监神色尴尬,方临渊笑笑,替他圆场道:“多谢皇后娘娘关照,还请公公替们传话,代二人问皇后娘娘安好。”
那内监笑着满口答应,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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