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帖木儿径直停在他案前。
“多日不见,玉阎罗,听说你回上京就娶妻子,还是你们宣国公主啊?”
说着,他眼神往旁边挪,落在赵璴脸上。
竟是片刻失声。
他直勾勾地盯赵璴半天,神色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贪婪光芒。
而他身侧,赵璴微微凝凝眉,原本想要拉住他手缓缓收回去。
只见那仁帖木儿转过头来,本是脸色难看地要发作,却在看到方临渊时候微微愣,继而大笑起来,用蹩脚汉语开口道。
“玉阎罗!说怎出城迎接不是你,原来是在这儿躲懒呐!”
说着,他收回要扯孔雀手,大步走进殿中。
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方临渊面上露出几分厌烦。
禁卫立在两侧,他们行人却像入无人之境般,大声说笑交谈着,引得殿中众人都看向他们。
内监向他们行礼,领着他们入座,几人却在门口停下来,大声用胡人言语谈笑着,对旁边禁卫指指点点。
殿中众人神色都难看起来,隐约听得见有大臣小声地骂,说他们是未经开化蛮夷。
赵璴侧目,便见方临渊静静将那颗葡萄放回桌上。
——
赵璴冷冷地抬起眼看他,他也恍若未闻。
方临渊看见,赵璴神色可怕得厉害,像是当场就要活剐他。
那仁帖木儿大笑起来:“竟是这样美人!难怪你要用十八座城池来换!”
方临渊
世人都道那仁帖木儿是个够心狠、也够豁达大将之才。为稳军心,他在阵前不惜拿自己怯战儿子喂狼;而方临渊杀他无数部下,他却还派惺惺相惜模样,敬重方临渊。
但方临渊知道,他这是生来缺失人性。
他并非心狠,而是旁人、包括他子孙部下性命于他而言都跟圈里牛羊没有区别。而他敬畏自己,也是因为终于碰到棋逢对手敌人,激发他逞凶斗狠野性,让他生出明确目标,终其生也要打败他、杀他。
他身体里流是草原野狼血,不过徒生副人模样罢。
听他还在大放厥词,方临渊凉凉地看着他,回道:“迎接你?别忘你是来干什。”
几人不知说到什,那仁帖木儿大笑着上前,伸手便要去拽那只孔雀尾羽。
“干什呢。”
就在这时,殿中传来道清朗声音,打断他们。
众人纷纷看去,便见紫袍金带年轻侯爵从席位上站起身来。玉冠之下是他眉目英朗面孔,此时正神色冷淡地盯着他们。
是安平侯,大败突厥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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