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人推到鸿佑帝面前,成功让他接手窦怀仁丢掉官职,又在此后几年借他手,步步蚕食去窦怀仁在朝中势力。
此人对他死心塌地,脑子也比窦怀仁聪明多,不过片刻沉默,便明白他意思。
“殿下定自有计划。”元鸿朗低头道。“接下来有什安排,殿下只管吩咐即可。”
赵璴手里不止他条线,元鸿朗很清楚。
自然,边是自诩清流却大肆结党、排除异己桑知辛,边是多年来唯入朝、又有母家庇护三皇子,不得圣心、又是女子之身五殿下要在这其中斩出
他这句谢说得极其郑重,方临渊朝他笑笑,没多说,只安慰地拍拍黎柘肩。
——
而在他们不远处山神庙里,积年灰尘落在彩色山神塑像之上,将油彩遮掩得斑驳而阴沉。
庙里灯早熄多年,窗上明纸被风化得破损,使得阳光破碎地漏进来,在阴暗覆尘庙堂中照出星星点点光影。
端站在神像前人,浑身上下却纤尘不染。他裙裾逶迤而下,珠玉光芒熠熠,身形微转过来,便是副媚骨天成却冰冷锋利容颜。
而去。
他父亲路过京城那天夜里,方临渊看见他母亲在房中偷偷地哭。
“爹爹不守信用。”他安慰母亲时候,小声说道。“他明明答应要回家来看们。”
却见他母亲擦着泪,看着他神情却很严肃。
“你爹不是失约于们,你爹是将军,要做大宣城墙。”她说。“这是你爹与陛下与百姓们约定。”
油彩斑驳神像之前,宛如占山为王狐鬼。
而站在他面前、姿态恭敬那个,身簇红圆领官袍,赫然是当朝新贵、如今隐约可有中书侍郎桑知辛当年势头吏部侍郎元鸿朗。
“五殿下,您吩咐寄往南边信件已经送出去。”他说道。“只是如今江南大乱……这局面,可还在您掌控当中?”
他面前赵璴没有说话。
元鸿朗其人,是他三年前亲手提拔落魄官吏,背景清白,却因招惹桑知辛手下人,被发落刁难几乎翻不过身。
方临渊当时不明白这句话分量,只知他父亲在虎牢关鏖战三月,硬是守住陇西最后道关卡。
而那三月落下伤,也成多年之后夺走他性命旧疾。
方临渊很多年都不掉眼泪,却也知道人前落泪多少会有些局促。
见着黎柘失态,他体贴地没有多说,偏偏头,没有去看他手忙脚乱擦眼泪模样。
黎柘擦去那滴泪,许久才勉强说出句话来:“多谢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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