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做?”片刻,方临渊听见他自己这样问道。
赵璴时没有言语。
因为对他而言,他拿到东西已经够多。
桑知辛杀死那群为他效命杀手,表面上是为皇帝消灭证据,实际上则是掩藏住自己野心。
陛下高坐云端,何必与他斗智斗勇,对他这个臣子阳奉阴违呢?
方临渊不理解,却在赵璴专注目光之下,逐渐生出两分胆寒。
飞鸟尽、良弓藏典故,他听说过太多,只是从来都没想过,太平盛世还会有为臣者功高震主天。
他片刻没说出话来,却见对面赵璴直起身,伸手覆在他发顶之上。
“不用想这多,你只需要此后小心,避其锋芒,其他都不用担心。”他说。
赵璴嘴唇微微动,看着方临渊眼睛,并没回答他,只在片刻之后,嗓音微沉,唤他名字:“方临渊。”
方临渊眼神滞。
接着,便听赵璴说道:“合约没被破坏,通商仍在照旧。这次动乱带来唯结果,只有你。”
“……?”
“你本该去边疆,却被这件事留在京城。”
得这样头头是道,实在难于登天。”
“他说谎是很难。”却听赵璴开口。
“但是桑知辛也未必说得是实话。”
方临渊看向赵璴。
只见赵璴说道:“当日开放通商,桑知辛本就是极其反对。那会儿赵瑾正得皇帝信任,通商大半事宜都交给赵瑾,桑知辛自然不会甘心。”
“有在。”
方临渊对上赵璴眼睛。
那双眼很深,隐约可见汹涌波涛,乍看是有些吓人。
但这肆虐深潭看向方临渊时,却又沉着种生死与共情绪,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安稳。
像是被深潭中巨兽用覆满冰冷鳞甲身体圈住般。
——
方临渊只觉这是无稽之谈。
皇上大费周章,只是为将他留在京城?
这根本就是白费周折。
他回京当日,便连带着捷报与虎符并交给陛下。他既是钦封陇西将军,也是世袭安平侯,收复边地之后,陛下任何任命于他而言皆是不可违抗皇命。
方临渊微微愣:“所以,他要用这样方式破坏合约?”
“有这个可能。”赵璴说道。“但也只是猜测。若要猜话,能猜到很多,诸如是皇帝早想出兵突厥,又不想背负,bao君骂名,于是作这个局。”
说着,他对上方临渊眼睛。
“都有可能。”他说。“但是若从结果处倒推,却还有第三种。”
“什?”方临渊连忙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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