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回来,带回黄大尸体。赵隆也回来,他鞍前横架着半死不活陈缉。
“恭喜玉昆!”王厚站起来向韩冈拱手称贺,“贼首皆已擒斩。陈缉、黄家兄弟都在此处,陈举余党全都完。再加上过山风这个添头,都是玉昆你运筹帷幄之功啊!”
“岂是人之功。”韩冈笑着谦虚,“没有众家兄弟奋命,也不过是个纸上谈兵措大罢。”
“玉昆莫自谦。若无你提前找们几个过来,又哪有今夜痛快!?”
韩冈淡淡笑,又谦虚几句,但王厚说并没有错,正确情报决定战局成败,这确是他功劳。
隐藏在雪地下坑洞,就是个个陷阱。漫无止境雪原上,不知隐藏多少杀机。不小心,便会折断马蹄,顺便摔断骑手脖子。但赵隆全不在意,他胯下那匹老马仿佛有着透视雪地之下魔力,在奔驰中时不时地跳起又落下,避开个个隐蔽陷阱。
马背颠簸得如同惊涛骇浪中叶扁舟,可骑在马上赵隆,就只用双腿夹着马腹,便稳稳地钉在马鞍上。他双手紧握铜简,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毫不犹豫地追逐着陈缉身影。
越追越近……
越追越近……
陈缉还在不停地跑着,身上每分气力都送到双腿,沉重皮裘外套被他件件丢弃,没这些御寒衣物,他就算能逃进树林,寒风会代替追兵,让他样逃不过死亡追袭。只是陈缉已经考虑不任何事情,头脑中只剩个逃。
虽然韩冈猜不到陈缉行动准确时间,但陈家老四这几天就要从凤翔府押来,他不信陈缉会放着亲兄弟不救。又想杀自己,又想救兄弟,那时间安排就要大费思量。考虑到两件事难易程度,比起可能造成大量人员损失劫囚,还是把更容易诛杀仇人放在前面更合适。
还有另外件更重要因素,秦州是西北边境,而凤翔府在秦州
但赵隆已追到身边,他无意把功劳丢给上天。雄壮身子踩着马镫站起,摇摇晃晃,仿佛头熊与老马在表演马戏。摇摇晃晃身子没有影响赵隆动作,他瞄准陈缉肩膀,用力挥下铜简……
韩冈站在家门口,他父母惊醒后又被他劝入家中,由韩云娘陪着,依然有些坐卧不宁。王舜臣守在韩冈身侧,几十个被惊起村民聚在左右,立功劳李癞子在韩冈面前点头哈腰,谦卑地笑着。而家门前道路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几具尸体,王厚蹲着那里点验着数目。
大局已定。
不费吹灰之力。
比预计更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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