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开着,今天日光通透明亮。
早上他看过些病人之后,让青月镇神官试着接手去做,他便在旁边为云游来客讲经。
个人影靠近窗户,仿佛是好奇似,正往里边看过来。映在窗户里明净影子,那应该是个少年人,披散着头发。
这很少见,姜国人讲究礼数,尤其是在靠近佛塔时,无人不会庄重打扮。
相里飞卢声音停停。
明行星越来越近,冷静而恒长地在天幕上高悬着,耀眼刺目。
相里飞卢伸出指尖描画那颗星星位置。
食指指尖就可以将它挡在眼前,但这颗星星与姜国之间,又或是与他之间,所隔距离,所承受来势,又是多遥远?
他对天界从来没有产生过半分好奇心,只在今夜,心念电转。
那个穿粉白衣衫少年,此刻在天地另端做着什?
见闻。
六界哪里又有个新聚灵地,里边生长许多不常见神药,或者哪里又多种奇珍异兽,有何本领,记载于某处……
相里飞卢面听着,面在纸笔上记下。
他常常做这样事。
太阴界辽阔无疆,异兽、神药时常会有,但是他要镇守姜国,从未出界。
旦离开,那曾经亲密无间距离,也变成银河之隔。这短短几个月相处,如同梦境,白昼来临,轻轻拂,就悄然远去。
十五天、十六天。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身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门内聚着群神官和云游僧侣,正在听他讲经。
“不运用智巧去获得什,那是因为没有什可以得到缘故,心中没有不明白、不自觉和因不明白而烦恼影子……”
云游僧侣和修行人会来佛塔之下小憩,将他们所见所闻讲给他听,也有许多人受他功德恩惠,会自发地带来各种珍贵消息与材料。
片刻后,黑面罗刹起身告辞,相里飞卢留他在客苑里住夜,罗刹说:“不用,赶着去别地方,是转成过来给您说这些事。”
黑面罗刹望着佛塔之下沉睡街市,感叹声:“你这里也好,这多年,直是这个样子。们云游四海,修行寻仙,不就是想在这漫长寿命里,找些安心之所?好在你是找到。”
相里飞卢仍是微笑。
入睡前他去占星台观测下星象,半幅玄武壁水貐已经失去原有暗蓝色,而是被某种淡红光芒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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