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都在琢磨怎向霍听澜提这件事,打几版腹稿。
倒不是怕说不好被拒绝,只是自己心里坎不好过——向人开这大口,霍听澜若是答应下来,少不牵涉金钱与精力,这些账怎算怎还,他暂时没头绪,但也不能不想,毕竟他不想因为霍听澜说句喜欢他,就厚起脸皮把对方付出看成理所当然。
叶辞下车走进霍宅大门,脑子里不断琢磨事情,心不在焉,迈进玄关也不抬头,险些直直撞进霍听澜怀里。
这人提前得司机报告,在门口堵人。
“别动。”霍听澜穿着件矜贵白衬衫,合上大门,把叶辞挤在门与玄关间狭缝里——后背是门板,前边就是双手抄兜霍听澜。他脸板着,唇角平直,唯独眸中蕴着抹微不可查笑意,“突击检查。”
静片刻,他絮絮地聊起最近生活,模糊掉些细节,捡能说说。
不知道说多久,能说都说完。
“妈妈,”叶辞揉揉发红眼皮,把脸埋在被子里,犹豫下,很小声地嘟囔道,“好像是,有……喜,喜欢人。”
“还没,没跟他说呢,有,有东西还……没想明白。”他抿下唇,“这,这大事,得对人家负,负责,万是……时冲动呢。”
霍叔叔那个年龄,耽误不起。
鲜嫩康乃馨。
捏着茎秆指尖因走廊中那幕后怕得直抖。
今晚回去……定得问问霍叔叔。
万他正好有别门路呢。
区区相识两个月而已,可霍听澜就好像是他此生切厄运终止符以及切好运起始,像种冥冥中注定。
不过这种话他不敢说。
叶红君静静睡着。
“等以后有,有机会……想让您,看看他。”叶红君其实听不见,叶辞兀自与虚空搏斗出身热汗,脸都红透,“您不说话,那就是答,答应等着看他。”
……
探望过叶红君,叶辞回家时天已黑透。
那有没有可能,母亲重病,这段他人生中最大厄运也会被霍听澜扭转?
叶辞定定神,不敢让自己想太远,免得失望。他将手里石竹花扔进纸篓,坐到床边牢牢握住叶红君细弱手,轻轻叫声:“妈妈……”
他这大男孩子,少有用叠字称呼“妈妈”,他平时也不太好意思这喊,还是喊单字更自在些。
可在些脆弱时刻,“妈妈”这个称呼总能让他汲取到温暖踏实力量。
“您可千,千万得……好好。”他长长叹口气,把头枕在叶红君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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