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漠然闭眼假寐,懒得理人,范扬好声好气地将大夫送走,回来看着闻衡,越看越愁,不由得深深叹口气。
“公子,阿雀事……”
“都过去,知道。”闻衡开口轻声道,“不必再提。”
他恹恹地靠在床头,整个人只剩乌发眉眼还有点颜色,侧脸犹如玉雕,苍白,且没有活气。某个瞬间范扬觉得他应该要哭,可是他眼睛并没有泛红,好像把自己情感和灵魂并关进坚硬冰冷躯壳里,从此隔绝切情绪。
范扬见他久久不语,料想他心里犯堵,不愿看见自己杵在这里,便告个罪,默默地退出去,把屋子留给闻衡个人清静。
“公子!”
回话侍卫万万没想到闻衡会受这大刺激,被他掌中鲜血惊得魂飞魄散,叠声地叫人请大夫。其中个侍卫略机灵些,生怕他是想岔走火入魔,忙对闻衡道:“公子别急!那松柏堂虽然烧,可按您之前推测,阿雀不是已经被人带走吗?他不可能还留在那药堂中啊!”
闻衡剧咳数声,口血吐干净,胸口反倒没那疼,只是面白如纸,气息不足,听他话也没力气回应,靠回引枕上,缓慢地摇摇头。
如果当日在城外阿雀直接被人带走,那天汝宁城内必然风平浪静。可松柏堂无缘无故地突起大火,恰恰说明事情不是他所想那样。在他们走后,阿雀或许没有束手就缚,甚至有可能再次逃跑,以致遭遇更大灾祸。
他想不出什程度行为才能激怒那幕后之人痛下杀手,直接烧掉半条街。阿雀再聪明再勇敢,也只是个半大孩子,点点风浪就足够将他摧折得体无完肤,落到那种疯子手中,他还能怎办呢?
出得门来,走回廊下,只听见院外有脚步声靠近,人语越过墙头,字句清楚地落在他耳畔:“听说
闻衡突然记起从前他在京中时,曾偶然听王府管家说过,麻雀性格刚烈,若强行抓来关在笼子里,它会不饮不食,直到死去,是种养不活鸟。
谁能想到,那日他随口取来名字,竟成阿雀生谶语。
万籁门内都是习武练功江湖人,吐个血是很常见事,并不怎慌张,大夫赶来给闻衡看诊,把过脉后不急不慢地说:“风寒入体,忧思过甚,血不归经——好在都不是大病,只需卧床休息,服药调养,切忌多思多虑。”
范扬感激道:“多谢大夫。”
大夫冲床上那个教训道:“年轻人,凡事向前看,心宽些才能少生病。你小小年纪,少说还有六七十年好活,有什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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