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哆嗦起来,扯动老迈衰朽嗓音,朝殿外厉声喝道:“来人!!”
“传大国师……去,去把迟莲给朕叫来!!”
东宫。
黄昏时新换蜡烛已燃去大半,太子惟晔刚与东宫僚属谈完正事,亲自起身送客到殿外,忽闻雷声大作,众人举头望去,只见茫茫夜色中,乌云蔽月,刹那间电光如雪,照得庭院骤亮,不远处树下竟盘踞着条柱子粗巨蛇,正人立而起,面朝着厅堂门前众人。
“什东西!”
帐外无人应答,只有阵极细微“沙沙”声响起来。那两点黄光像是活,在半空游弋,渐渐迫近他床前。乾圣帝起先还糊涂,这时候却逐渐觉察出不对,他想坐起来,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等着那两点光来到他面前。
满殿烛火都熄灭,四下里静得诡异。乾圣帝急得额上冒出几滴汗,心中警钟大作,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在这片黑暗中隐藏起来。
黄光游移到床榻上方,他抬手就能碰得到。乾圣帝佯装睡着,鼓起勇气将眼皮掀开条缝隙,打算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古怪。
时至此刻,他仍然没有特别急迫恐惧感,还稀里糊涂地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长夜里蓦然横过道天裂似闪电,雪亮电光透窗而入,瞬间将整座宫殿照得通明,那两点黄光受惊似地向后缩,乾圣帝也恰于此时睁开只眼——
太子吓得腿软,险些跌倒在地,堪堪被身旁臣子合力掺住,踉跄着倒在僚属身上,失声道:“这、这是……”
然而眨眼工夫,电光隐去,巨蛇随即没入黑暗,有人立刻跑回厅中取来灯盏,然而再掌灯时,院子里已然空无物。
太子疾喘几口气,心脏狂跳,到底是
通身青黑巨蛇卷在房梁上,身躯比殿中承重柱子还粗,几乎填满整片天花,青灰鳞片反射出刀锋般微光,那对属于野兽黄色竖瞳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獠牙遍布龙口和尖利爪子就悬在床帐上方。
乾圣帝只觉得阵寒意自脚底升起,直蹿天灵盖,瞬间连呼吸都忘,枯瘦手指甚至将毫无所觉地将明黄绸缎撕个窟窿。
电光消散下瞬,滚滚闷雷“轰隆”声自上空炸开,震得屋瓦簌簌作响,整座宫殿都跟着晃晃。
乾圣帝被雷声吓得整个人险些弹起,眼前还残存着方才那鲜明可怖幕,然而随着雷声远去,他屏息许久,那庞然大物却始终没有动静。房梁上重归黑暗,那对黄色蛇瞳仿佛自开始就并不存在。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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