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还能烧几天,那剩下钱,就全都买粮食,虽然最近米价贵,石六元多,但只买粗粮,也能保证短时间内不会饿死。
明天再去,没吃饱拎不动……
路上走得不快,京城路,号称是“好七年,坏七百年”,他得仔细别摔碗。
沥青路或者混凝土路,也有修,但紧着商业区和富人住地方,纪霜雨回家路不在其列,不是砂石路就是土路,胡同里更是尘土飞扬。
他住在小鼓胡同大杂院,这地方之所以叫小鼓,是因为挨着个
徐新月仿佛知道他在想什,忙不迭把暖壶里剩茶水往地上泼,摆出疯狂送客架势:“可怜孩子,刚发钱,快去买肉吃吧!”
纪霜雨:“……”
到底怎好意思摆出这大方姿态,老板你是发两包铜子不是两包金子啊!
不过徐新月说得对,纪霜雨是得赶紧去买吃。
外头北风萧萧,街边卖白薯小贩不时夹着架上白薯翻身,要有人买,即用小笤帚把白薯面上灰土给扫净,虽然是小买卖,但看着也舒心。
馋肉还能白头?这是什理由!!
人家正脑补罗曼蒂克传奇故事,就被纪霜雨拉回现实中,不止扫兴,还不愿意相信。
倒是江三津迟疑地表示,没听说纪霜雨有要好姑娘——虽然好看,但家里四个拖油瓶,穷到个胡同姑娘都只能默默祝福。
他父母去世也有几年。风花雪月或者孝心好像都不成立。
难道……真是馋得??
之前纪霜雨干天事也就能挣当天饭钱,不但积不下钱,因为家人五张嘴,吃也就是白薯或者白披儿之类。白披就是白面条,只滴点酱油和醋,炸酱和卤都没钱加!
顿两顿还好,吃久想哭。
这下他看都不看眼那热气腾腾白薯,直奔饭馆,借他们容器买海碗羊肉汤,再加两个杂粮馒头。路过饽饽铺,又花十个铜子买包江米条。
徐新月给两包铜子,里面都是当十铜钱,也就是个铜钱等于十文。两包共三百枚,大约能换成两元钱。
肉汤、馒头和江米条共花三十五枚铜子。
江三津眼神变得不样,仔细看竟有丝……尊敬?
怎说呢,馋肉听起来很不体面,很惨,但馋到这个地步,却也莫名让人……肃然起敬呢!
连徐新月都忍不住比比大拇指,难怪纪霜雨这勇敢地毛遂自荐,是饿得不行吧。
纪霜雨看那大拇指,眼神继而就往徐新月房间里瞟,他想到那盒点心。
既然东家也怜爱,那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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