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果然停着
他之前可听说过,国子监里面先生都是有官位,学生们若不听话,真被打死也有。
祁垣越琢磨越害怕,瘪瘪嘴又想哭。
暖炉里火不知何时黯,他余光瞥见看,赶紧先把泪憋住,又添几本书进去,心想或许苦日子就这几天,这忠远伯好歹也算勋贵人家,总不至于不如他们介商户吧?
到时候自己也去祖母面前撒个娇卖个好,或许就能有大把银子呢。当然这次要省着点花,以后给小厮打赏也得减减。把钱早点攒够,回扬州认亲才是正事。
他天性乐观,想到这又转忧为喜。
本厚重,丢进旁边炉筒里。
半灭火苗倏然蹿高,舔着书本烧起来,屋里似乎暖和些。
祁垣努力往那边靠靠,开始为自己以后打算。
从他这几天听来信息看,这原身竟是个很有才学。据说十岁便中秀才,并跟另两位神童起,被当今圣上元昭帝召见,殿前作答。当朝太傅曾赞三人“少年聪敏,拜相之才,必立功名于天下”。元昭帝对三人也甚为喜爱,只是考虑到他们年龄幼小,虽有天资,却仍需磨砺心智,因此命三人须专心求学问道,探寻圣贤之理,至于科考,需十六岁之后再做考虑。
原身这才回到家中继续苦读,每日泛览百家,研穷经史,连数年都没怎出过伯府大门。
再想,还好这祁垣长也不丑,他偷偷照几次镜子,勉强算是满意。
第三日早,周嬷嬷说那户人家终于来信。
祁垣这两天拿拿着书和客栈木炭混着烧,断断续续,正好暖两日。
这天早,他便让虎伏提着两个空箱子,自己在后面溜溜达达地跟着,去找彭氏汇合。
彭氏跟女儿云岚已经收拾好,周嬷嬷挑包袱,行人辰时未到便往码头赶去。
这次去外祖家探亲,是他这几年来头次远行。因为十六岁之约已到,这次回来,他便要去国子监求学备考,准备来年会试。
祁垣并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错魂纨绔,然而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头大。
齐府虽然也斥巨资建家馆,延请名人儒士做先生,但无奈他好吃懒做,每次去学堂,不断有丫鬟送茶送果,小厮陪起陪坐,段话颠三倒四,半天记不住。等好不容易背过段,回去睡觉玩通,第二天去上学,就又忘光。
所以这些年先生们被气走拨又拨,他《四书》也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念完。
这时候让他去家塾点个卯装个好学生都难为他,更何况去国子监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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