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许收拾药箱正准备离去,闻言顿住脚步,犹豫下,走上前去将东西拾起,劝他道:“郁之,别将怨恨波及到孩子身上,珩儿自己都没扔,你又何必如此?”
萧莨抬眼,冷声反问他:“将个三岁大稚童押到阵前充当人质,他连人都不配做,他配叫珩儿再惦记着他吗?”
柳如许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告退出帐子。
萧莨垂眼望向已沉
珩儿哽咽着收住眼泪,可怜兮兮地望向萧莨:“珩儿害怕,珩儿想父亲。”
“没事,别怕。”萧莨又捏捏他后颈,抱着人上马回营。
柳如许被叫来给珩儿看诊,小孩有些受惊,好歹身上没有外伤,他坐在萧莨怀里,委委屈屈地说着这些日子发生事情。
“他好凶,珩儿不要这样爹爹,珩儿害怕。”
“他说送珩儿见父亲,但珩儿直看不到父亲,他骗。”
也走吧,能去哪去哪,逃得越远越好。”
阿清愣,哽咽出声:“那王爷您呢?您不逃?”
“珩儿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到西北,回到他父亲身边吧,那便好,”祝雁停说罢摇摇头,“早说过,没别路,去哪里最后都是死,与其偷逃出去苟且偷生,担惊受怕着过今天没明天,还不如留在京中,至少死得体面些,而且……”
他说着顿,眸色黯下:“有件事,得进宫去与他确认。”
西北。
“珩儿再也不要见他,他是骗子,是坏人。”
小孩说得颠三倒四,萧莨轻抚着他后背,眼中尽是晦暗。
柳如许沉默不言地听着,抬眼望向萧莨,无声叹。
萧莨身上,已再看不到半点昔日斯文温润,即便是在孩子面前,也是极力忍耐才将周身戾气压下,将他变成这般模样,不是鲜血浸染杀戮,是那个人,是他怀中孩子另个亲生父亲。
珩儿很快窝在萧莨怀中睡着,萧莨帮他脱外衫盖上被褥,取下他还挂在脖子上金锁,连同他直握在手里拨浪鼓,丢去旁,吩咐人:“都拿去扔吧。”
翻过山头,便要进入秦州地界,暮色已沉,萧莨下令扎营。
萧荣风风火火地冲进帐中来,激动得声音都在打颤:“二哥,珩儿回来!”
萧莨猛地站起身,快步出营帐。
消息通过飞鸽传来,珩儿被人送至军营十里之外,萧莨快马赶到时,小孩正个人坐在树下大石上发呆,见到萧莨策马出现,他倏地站起来,放声大哭着跑过去,扑进从马上下来萧莨怀里。
萧莨将儿子抱起,轻拍拍他背:“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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