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方阵”黑人大汉耸耸肩:“那句话怎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子十二岁时就把螺丝刀捅进那变态老爹肚子,懦弱者活该被践踏。”
他们上车,开不过几百米,就看见路边那栋正在燃烧房子,它已经快烧成废墟,对中年男女似乎是房子主人,正站在院门口大呼小叫,激动地咒骂。
“……早跟你说过不要收养他!他妈就是头养不熟白眼狼!”男主人冲着披头散发妻子咆哮。
女人不甘示弱地推丈夫把:“现在说这种话有个屁用!你干嘛不把他锁好?”
减速开过越野车内,亚麻色头发男人朝同伴露出个戏谑眼色:“看来刚刚资助小家伙勇气可嘉,不是吗。”
他光着脚冲下门廊台阶时,身后建筑物已经不能称之为房子,它熊熊燃烧、热浪蒸腾,仿佛团巨大焰火在黑夜中凄烈地绽放。
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跑,汗湿刘海糊在前额,身上还穿着充当睡衣旧短袖短裤,狼狈得像只刚从水塘里挣扎着爬上来小狗。他不知道方向,也没有目地,只是狂奔,直至头撞上个正准备上车男人,被反弹出去,摔倒在水泥地面。
“小鬼,没长眼睛吗?跑这快找死啊!”那人粗鲁地骂道。
“算,个孩子而已。”旁边另个男人说。跟块头魁梧同伴比起来,这个亚麻发色、五官刚毅男人语调要平和得多,甚至上前把他扶起,随后看见他裸露在外细瘦胳膊上,那些新旧交错淤青和伤痕。“受伤?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出于人道主义,男人随口问。
他缩回手臂,试图将它藏在背后,黑眼睛满怀警惕地盯着对方,“不用。”似乎担心被人追赶,他有些张皇地回首望望,又转头说:“能不能给双鞋?”
消防车鸣笛声远
男人将视线移向他脏污光脚,上面些新鲜划痕正渗着血:“没有多余鞋,但可以给你点钱,自己去买。”
他犹豫下,接过那张钞票,发现身上没有口袋,只好揉在掌心里。“谢谢。”他低声说,似乎耻于受人恩惠却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会还你钱。”
男人十分轻微地笑笑:“行,如果们还能碰见话。”
他点点头,拔腿就跑。之前被撞到彪形大汉不快地嘟囔:“古怪小鬼。是碰瓷吗?”
“别计较,方阵。”浅色头发男人说,“你没看见他身上棍子和皮带抽打伤痕,还有些烟头烫疤,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可怜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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