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无视，但沈默不好意思闲着，在外面帮着打水烧水，还抽空出去叫
个外卖，也是
质素，故人人用之，其风俗俭薄如此。”沈默面色复杂
叹口气道：“但看这家店，档次不算太高，出入并非贵妇，店家却谓罗绮不足珍，所售尽是吴绸、宋锦、云缣、驼褐、各种西洋东洋布料。却找不到当年最多羊肠葛、本色布，问店家才知，以其无人服也，已久不鬻于市矣。”
“眼见穷居负贩之小民，竟也戴方头巾、蹑云头履，行道上者踵相接。而人皆不以为异。在安南看报纸上说，吴中百姓‘不丝帛不衣、不金线不巾、不云头不履。’只以为是杜撰吹嘘之语。现在
看，果然方巾盈路，屠贩奴隶亦有着云履而白领缘者，甚至连白泽、麒麟、飞鱼、坐蟒靡不有之。百姓明知犯禁，竟群相蹈之。见微知著，可知世风如何……”沈默心情很是复杂，方面，他看到社会变化，人们追求华美服饰，虽逾制犯禁，不知忌也，应该是他希望看到。但另方面，他毕竟读书出仕三十年，要说没有些读书人优越感，那是骗人。现在看到百姓不以分制，而以财制，‘民服士人之服，士人服大夫之服’，只要有钱，随便你怎
穿，怎都没人管。那种优越感顿时大受冲击，自然大感神伤。
见他脸愤懑，三娘子拉着他手小声劝慰道：“这不正是你直以来期望。”
“话是如此，但见此礼崩乐坏，总不是个滋味。”沈默尴尬地笑笑，反握下她柔荑道：“不用担心，习惯就好……”这才意识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连忙抽出手，干咳声道：“青天白日，斯文斯文。”
三娘子却柔荑遥指。
沈默只见对男女青年，携手说笑从眼前走过，神态举止、甚是亲昵，旁人亦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沈默却愤愤道：“这后生，成何体统！想
少时，便是敢同妇人说话都没有！”也许是今天受刺激太多，他竟要上前呵斥……
三娘子丁香微吐，俏皮道：“当年不敢，后来也没少香艳！五十步笑百步！”沈默还待上前，三娘子把他袖牵，笑道：“你就饶他们五十步吧。”他这才气呼呼作罢。
见沈默是真郁闷，三娘子也不再拉着他乱逛，赶着把家里所需日用品采购番，样是先付账，再让人送家里去。
回到家里不久，东西便陆续送来，三娘子指挥着铁山和马原把东西安放到位，沈默也想搭把手，却被她撵到外面喝茶……过去惨痛经验告诉她，让这位爷帮忙，向来是越帮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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