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慢慢蜷在起,伏城忍不住,深深地吸口气。
那始终沉沉甸着心,获得片刻宁静。从未有过这快入眠,哪怕是五年前发生那场空难前,他都没这平静地入睡过。
伏城睡得极沉,他做个梦。
梦境最深处,他沉坠到海底深处,仰望天空。海水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他拼尽全力地伸出手,想要透过层层深邃蓝色,去攫取那最顶上唯光。
空气渐渐被夺去,鼻腔里、耳道里,全都是水。
伏城从电脑前抬起头。
卓桓头也没抬,边敲键盘,边说:“明天还要试飞,你要储存体力。”
伏城:“才背半。”
卓桓:“先背前半。”
伏城:“……?”什意思。
伏城抿抿嘴唇,不再吭声。
卓桓看他眼,刷打开旁边门。
门外,那个亚裔少年居然真还在门口站着没走。突然门开,他惊讶地睁大眼,愣愣:“额,卓先生?”
卓桓瞥他眼:“他妈说过话,别让说第二遍。去找卓景。”
说过遍话?
他睁不开眼睛,身体里,熟悉而恐怖反胃感,令他再次陷入比窒息更恐怖绝望。
终于,海水充斥眼眶,又或者那是泪水。他真再也睁不开眼。忽然,道轻柔水流拂过他眼球,他慢慢地顺着这道温暖细流,睁开眼。暖流缓缓流淌全身,力量再次出现,他伸长手,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抓住那颗绚烂在天空最顶上星辰。
随之而来,便是
卓桓用力地按下“Enter”键,抬起头,笑容张扬而不屑:“要你把这些都背上,那还要干什。啧,让你去睡就去睡。把后半部分再优化下,尽量少背点。”
定定地看着他几秒,伏城点点头:“好。”
伏城走到卧室,把手机闹钟设置成五个小时后,他闭上眼。
漆黑环境中,隔音极好墙壁材料让墙之隔外书房里所有声音都无法穿透进来。窗帘遮光性太强,哪怕睁着眼,也是静谧黑暗。脸庞深深陷在这只柔软枕头里,鼻间传来阵淡而清冷味道。
是卓桓洗发水马鞭草香。
亚裔少年脑海里突然响起那声嫌恶至极“滚”,他然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大门砰声再次关上。
仿若刚才对话从未发生过似,卓桓双手插着口袋,大步走在前面,进书房。伏城望着他背影,沉默片刻,也跟上去。
安静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声音流畅地回响。
卓桓:“你先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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