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怔怔看着眼前
这位君候，也是陡然颤抖
起来：“若子嗣能有
份前途，谁又愿意不修德行呢？若
子能举孝廉，然后入朝为郎，必然如魏氏这般广布德行于乡里啊？！君侯，……”
“那边那位眼熟秦氏族老……”公孙珣没有理此人，而是转而叫起另人。“在你们里中看闾左穷困不堪，你却言你们族中并无违法之举。那问你，若你族中子弟能有人复为任国中功曹，主国吏员考评，你还会与你乡邻百姓斤斤计较吗？！”
秦
诸位都是清二楚……君侯和魏公所言极是。”
“这便对。”公孙珣看着对方轻笑道。“那再问你，赵国之中，魏氏、邯郸氏、李氏，为世族，你们张、王、鲁、申为豪强，再往下如秦氏他们算是大户，大户下面还有平民、闾左……你说，为何有为*员到任不去碰世族，不去碰大户，反而都要打击豪强呢？”
张舒默然不语。
公孙珣不以为意：“来说好，乃是因为相较于世族而言，豪强无德；相较于大户而言，豪强不法……对不对？让王叔治专属县务，他这人丝不苟，绝不行攀扯之事，如此轻易牵连到你们，只能说明你们确实不德不法吧？”
张舒依然不语。
“但是，这些*员只知道打击豪强，却未曾想过，为何豪强会不德不法，”公孙珣依然和气，但也顺势松开张舒衣袖，转而扬声对着亭中所有人言道。“不瞒诸位，那日与魏公立于马服山上，看到赵国地理分明，相互探讨，却是忽然有所得……”
魏松茫然捻须，也是时不知所措，偏偏众人听得细心，也没人理他。
“你们想过没有，世族为何为世族？乃是因为其世代为官者，而既然能够世代为官，那他们自然可以修德修身，治学齐家。可若是个有力大族不能世代为官……那他们能做什
呢？便只好转求地方权势和经济财货，于是他们便大肆兼并扩张，然后不德不法！于是就成豪强！至于大户……也就是被豪强压着，不能获取地方权势，不能大肆兼并而已，否则也会成豪强！”话到此处，公孙珣忽然负手笑道。“诸位，世族、豪强、大户……你们说，像不像是这赵国地理，层层阶梯，层压层，每层之间都壁垒分明，不给他人活路啊？而这个道理，便是和魏公有所得地方。”
不少人纷纷颔首，魏松却悚然而惊。
“张公！”公孙珣忽然收起笑意，正色问道。“且问你，若是你家子嗣能够得任孝廉，你还会放纵自己族人如此不法不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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