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气氛也稍微缓和些。
“但抛开这千金酒宴不说。”停片刻,卢植声叹气,复又在旧友灵前继续质问道。“今日路上有传言,说你安葬完文绕公后便不准备领新职,而是要直接返乡读书,刚才问吕范,他却喏喏不敢答,便只好来亲自问你……文琪,有这回事吗?”
“有。”公孙珣干脆答道。
“时局不比往日,朝廷正在用人之际……”
“此乃恩师生前遗愿!”公孙珣忽然毫无礼节可言打断对方。“刘师生前有书信与,当着其子还有弟面亲手写,然后在河内当众收到,这事卢师若不信可以去寻他们二人问问。而信中有此明文遗言叮嘱与,说德行浅薄尚需……”
清楚,不待公孙珣出来,他另位恩师,尚书卢植已经昂然进入义舍内,去与自己酒友故知文绕公作别去,想来,自然是要有番说法。
于是乎,众人这才耐住性子,静候讯息。
卢植孤身而来,在吕范带领下进入义舍堂中,朝着刘宽夫妇棺椁只是微微躬身,然后便伫立不言。
侍立在旁,身孝衣公孙珣面无表情,只是甩手让守在灵前刘松、公孙越、公孙范、傅燮这四人出去,吕子衡也知机守到堂门处。
“知道之前为何没有去专门凭吊,今日又为何只有此礼吗?”人走,卢植便扭头看向公孙珣。
“不信!”话未说完,依旧身体笔直卢植便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学生,直接打断对方言语。“书信必然是有,但以文绕公为人必然不会在信
“学生大概知道些。”公孙珣若有所思,坦诚言道。“卢师你很早便说过,世事艰难,当以节葬为上,若日若是自己也死,便挖地三尺,合衣而葬便可,万不可损生者用度……再加上卢师与刘师互为至交,怕是多有酒后通达之言,早有类似约定吧?”
“不错。”卢植盯着自己学生昂然正色言道。“人死如灯灭,逝者已逝,自在于心,生者当为生者事……”
“老师意思是,因为刘师生前爱酒,所以今日散尽千金,换来数千人醉,其实是奢侈之风?”公孙珣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拢手反问。
“是有这个意思。”卢植坦诚答道。“但逝者已逝,酒水也都买,你片孝心,也无话可说。而且节葬这种事情,在如今这个世道里,只能讲以身作则,却不能强人所难。故此,今日事没有苛责意思,只是希望有日死后,你须记住你刚刚所叙言语。”
公孙珣无奈躬身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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