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军师相顾无言,因为这本就是之前所议。
“那便如此好。”公孙珣抬手示意。“诸位各回本职,务必安抚军中将佐,让他们安心等候,准备在此过年,年后再论兵事……诸君,今时不同往日,袁本初看似是攻,其实是逃;看似气势仍在,其实内心已怯,咱们把大局交给审正南,待其人耗掉袁
做,不是自欺欺人吗?”
田丰登时觉得胸中滞,中军帐中也时沉闷。
然而,董昭却难得发火,居然看都不看田丰,继续凛然而言:“至于沮公与其人,冀州名士,少怀大志,才智过人,河北几乎人尽皆知,但其人因为看不起君侯边郡出身,又自恃才能,以为凭自己人之力便可颠倒乾坤,逆势而为,以至于遇人不淑,得此结果,也只能说求仁得仁罢。妄自为他开脱,看似是为他有所鸣,其实反而是毁其人唯可值之物……要在下来说,这种敌国豪杰,正该杀之全其德,覆之挽其志才对!若是过于推崇,那敢问诸君,又将纷纷为天下太平而死者,置于何处?!”
中军帐中愈发沉寂,田丰也终于黯然。
其实,在座都是天下顶级聪明人,不用说什别,甚至不用董昭再将袁绍数日前便已把继室刘夫人与幼子袁尚送往五鹿城事情说出来,田丰等人心里也明白……说白,袁绍此时既然东走,那不管他是不是自己骗自己说要去对付审配,但事实上却是毫无疑问在逃避公孙珣重兵和魏郡这个包围圈,而既然是逃窜,那他留在这里个儿子又有什用呢?难道不是在潜意识中已经有所取舍吗?
唯独其人居然舍弃个儿子,而且貌似是嫡长子,以嫡长子在儒家观念中特殊地位,不免让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罢。
而沮授,身为个儒家士大夫,之所以无法再反抗袁绍,也正是这个原因——嫡长子都交给你沮授,嫡长子都放在邺城与城池共存亡,还想怎样?
再坚持下去,便是对袁绍这个主君人格侮辱,更是在否定传统儒家价值观,个臣子,个乱世中私臣,便是让你送死,有个主君继承人为你陪葬,你还有什理由不去死呢?
这是这个时代下个无解伦理捆缚,哪怕是用最赤裸裸利益权谋来解释,也是无解——父子体,故父以子代,君臣尊卑,故臣为君死!
“且不说此事。”公孙珣跟着想圈,半日没说话,却又连连摇头。“事已至此,觉得可以等袁绍主力部队东进到广宗城下,再全力发兵,以免他复又停下,折身回营,诸位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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