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察觉对方表情上嘲讽之意,反而继续恳切陈词。“以私恩来说,以族中延续利害来讲,投卫将军似乎理所当然,但们下邳陈氏,固然有灵帝怒差点亡族委屈,有卫将军全世之恩,可在这之前,们陈氏就已经受汉恩数代,自匹夫至于世代两千石,再至于公族,显赫百年,这是何等恩情?那敢问将来汉室倾覆,们在卫将军之下,到底该如何啊?世之恩、数代之恩,哪个重啊?今日如此啰嗦,不是在辩解什,而是不想让元直见笑之余还会错意思罢……告辞。”
言罢,其人躬身后退,转身便走。
而这次,却轮到徐庶忍不住在雨中出言:“自称大义,便不是首鼠两端吗?凡人论迹不论心,你们心里怎想,谁在乎?最起码要作出举动,让天下人知道你们清白吧?”
“元直何意?”陈登登时回头。
“无他,其实与足下族中样,左右为难,颇有首鼠两端之嫌疑,不过只是纠结于自心罢。”徐庶起身恳切相对。“既然是同病相怜,何妨协力共治?如今有方,可使足下族中自证清白,也可以使无愧于心……”
“何方?”
“良方向来简单易为。”徐庶起身收起地上席子,缓缓而答。“自古以来不过就是那些东西罢,既然下雨,元龙兄何妨入内谈?”
……
“汉末,下邳陈元龙素称豪爽,又号沉静。日,有客至,其父友人也,访而不解,乃私问于其父陈汉瑜。汉瑜大叹,对曰:‘何言沉静?小子傲慢逼人,无论长幼,不分高下,凡不屑之人皆不屑语之,人不知故称沉静;凡入眼豪杰,执礼如下仆,方称豪爽。’客恍然:‘惜乎!适才足下随吾同见令郎,其卧床上不动,沉静如斯,傲气逼吾乎,逼足下乎?’汉瑜掩面而走。”——《世说新语》·任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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