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臣惭愧!”鲁肃赶紧俯身致意。
“你是该惭愧,但惭愧错地方。”公孙珣踱步上前而言。“还有彦云、阿粲、阿懿,你们四人在这里说什淮南中原天下,却根本不知道什才是天下……只是在国这个范畴里打转转罢,而国和天下根本不是回事!”
“请将军赐教!”司马懿听到对方唤自己‘阿懿’,居然和养在卫将军府中王粲
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河洛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太行高而北辰远……”
吟至此处,公孙珣忽然回头:“诸君,这几句文好吗?”
“极佳!”大多数人还在发怔,唯独王粲脱口而出。“旷世之辞也!可稍作润色,成绝世佳文!”
“于文学而言极佳。”公孙珣看着王粲缓缓颔首。“但是个将军,有此好辞传世又有什用呢?而且这也不是文,而且还有另外文……”
众人纷纷怔。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此台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公孙珣脱口而出,好像不是作文,而是背诵般。“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碧千里;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空,皓月浮空,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此台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亦是绝妙好文!”王粲恳切而言。“不过确实稍逊之前落霞与孤鹜齐飞之语……”
“还没完呢。”公孙珣背对身后夕阳余光,望着身前诸多邺下重臣才俊,面无表情。“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台上熏风阵阵,远处匆忙归家农人、工匠、商旅之声遥遥可闻,但偏偏有种落下根针都能听到动静沉寂感……这是因为台上诸多人此时俱寂静无声,却又神驰气摇。
“诸君。”公孙珣负手而言。“这两文都不是做……从家母处听来而已,前者文辞优美,可谓到某种极致,读读、念念就能知道什叫做文学;而后者可能描景稍显空洞,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出,又有哪个心怀天下之人不为之震动呢?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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