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惭愧!”王凌当先领头俯身。
“不必惭愧。”公孙珣微微颔首感叹。“保天下与保国并不相碍,图雄争霸也不是什不可为人知鄙陋之事,唯独你们这些年轻人,想要建功立业之余,心里定要明白这个道理才行……今日到此为止,使者远道而来,咱们举火摆宴吧!”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各怀心事同时复又同行礼称是。
当晚宴罢,众人自宿于铜雀台下处临时落脚之地,第二日方才浩浩荡荡,回到邺城。
而公孙珣回到城中,尚未来得及正式接见鲁肃,询问公事,便忽然于府中接到个讯息,乃是戏忠亲自送来。
个待遇,也是不由振奋。
“国是什?国是家姓所为之霸业,是君臣、律法、军队、户口、地盘。天下是什,是四海宇内诸般总称,是华夏传承,文明章典,是百姓万物,民俗人心,却又不仅如此。”言至此处,公孙珣语速愈发缓慢。“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亡国保国之论,有亡天下保天下之言……却非是回事。”
“请将军指教。”鲁肃适当插话。
“所谓亡国乃是说改姓易号,新旧更替,恰如以汉代秦;而亡天下,乃是说四海秩序崩溃,道德律法俱无用,至于率兽食人,恰如灵帝至于董卓之时,便为此局。”公孙珣平静言道。“而保国,乃是受姓人之恩,又掌权势,故此为之谋;而保天下……莫说保天下,只句话,天下兴亡,虽匹夫亦有责!子敬!”
鲁肃长呼口气,赶紧从早已经神魂颠倒陈登身侧越过,再度俯身称命:“臣在!”
“皇甫嵩……请辞司徒,求来邺城教授兵书?”公孙珣坐在案后若有所思。“这是有所察觉?”
“未必是察觉,而是警觉吧?”戏忠在旁捻须从容作答。“毕竟是多年宿将,见得多想也多。”
“刘虞呢?”公孙珣再问。
“太尉并无动静
“你莫非以为公孙珣只是在保国,未曾保过天下?”公孙珣肃容以对,却不等对方回应复又看向王凌三人。“彦云、阿粲、阿懿!”
“臣在!”
“学生在!”
“小子在!”
“你们只看到玄德、孟德是与争国之人,但可曾想过,这二人也是与共保天下之同志?”落日光芒渐消,公孙珣言语如刀。“知道,这几年天下渐安,总有人觉得失锐气,醉心安泰,而忘进取,但你们可曾想过,与中原曹刘之间,这些年无日不是在同心同力进取于天下呢?微斯人,吾谁与归?不但淮南中原士民要感激,你们也该感激曹刘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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