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看看旁盯着自己却又神色复杂傅干,复又想起成公英、阎行,多少也是鼻中酸,继而心绪不平。
于是乎,其人几乎是逃避式仰头将大杯烈酒奋力气饮下,再放下时,却已经是双目微红。
公孙珣也将酒水饮尽,并接过对方递回来酒杯时,却正有股秋冬交际时微微北风飘过,卷起阵黄尘。
公孙珣心中微动,复又重新在托盘上第二次斟酒。
而且,斟酒之后,其人并不着急递给韩遂,反而是俯身从脚下黄河畔黄土台上用手捻起抹黄土,并洒在其中
怔,另边直沉默相候孟建、王凌、赵昂、姜叙四名当值义从,和专门被公孙珣叫来傅干、盖顺二人也都微微动容。
“是吧?”公孙珣闻言若有所思,却依旧负手而立,站笔直。“为何会有此问?”
“是听主公直自称‘鄙人’,只觉得可笑。”韩遂感慨言道。“偏偏仔细想,便是主公据有半个天下,竟然也不好称孤道寡……所以以此而论,想来主公前方应当还是有大阻碍。或是藏身于朝中,或是寄托于曹刘之辈,但总归是有。”
傅干等人愈发紧张。
“你想说什?”公孙珣愈发眯起眼睛来。
“臣愿意替主公为些许不忍言之事,”韩遂忽然跪地叩首。“只求能留在汉地!便是事成后发配到敦煌,也多少是心安!”
“以为你真长进呢。”公孙珣即刻摇头不止。“起来吧,受杯酒,便回营收拾东西上路吧。”
韩文约彻底失望,却又无奈起身……个脊梁被打断过人,想要重新站直总是很难。
而随着韩遂起身,旁得到叮嘱黄门侍郎傅干早有准备,即刻捧来个木制托盘,托盘上简单盛放着壶安利号烈酒,两个大陶杯,如此而已。
“文约啊!”公孙珣亲自动手斟酒完毕,先端给韩遂杯,复又回头自己端起杯,终于是改容幽幽叹。“咱们本是故人,而当年之所以反目成仇,于公自然是你违逆青年时志向,变成个只知道割据方军头,继而成凉州乱局个源头;于私,却是因为当年南容事情,心中直深恨于你。不过等到后来,先是渭水战后亲自锤杀成公英,算是泄心中恨意,如今又到底是受你降服,让凉州重归中枢,算是大局……而如今,你走西域,形同流放,更是多少恩怨都到此为止,便让南容之子在此捧酒,亲自让你碗酒,也算是替南容、替成公英,也是替咱们自己,并将旧事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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