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那边的亲戚却都想把她赶走,总是刁难她。我有一次无意间帮了她,她对我很好,认我做弟弟,虽然她不识字,但却买了书跟我一起学,那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后来她也得了病,无论是丈夫家的亲戚还是娘家的亲戚,都眼巴巴的盼着她死。他们在她好的时候从不看望她,可在她病重的时候天天借着看望她的名头来闹,还争着过继孩子给她,闹得她的病越来越重。她终于发了狠,说要将一切都给我,如果我不要,就全部扔到河里去也不给那些人。”
傅南生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子,又抬头看着陈飞卿:“我不知道你听说的是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但我后来争家产确实不是为了我自己,钱确实归了我,但气是玉莲姐姐在天之灵给出的。”
陈飞卿无话可说。
傅南生叹了一声气:“算了,你不信也正常,我娘都不信我这种人还有亲情和良心。”
陈飞卿皱了皱眉头,问他:“不说那些了,要我说你也有错,不管那些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自己性情古怪,难免也招人误解。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改?改掉你那古怪的性情,你愿不愿意成为游侠那样的人?我想他应该是不爱说谎,也不胡思乱想的人。”
傅南生低着头,将手掌慢慢地卷起来,包住那颗小石子儿,轻轻地说:“可是我成不了,我是妓女的儿子。”
陈飞卿道:“人只有自己看贱自己,你若非得这么想,别人怎么也帮不了你。但你若不这么想,我就会帮你。”
傅南生沉默了更长的时间,这沉默的时间足够鲁鼎和陈树逮了两只兔子回来。两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问:“怎么了?”
傅南生这才恍若醒了过来似的,他站起身,重新朝陈飞卿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叩拜大礼,道:“我愿意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