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许景衡忽然失笑。“官家可知道,尧山大胜之后,消息传到东京,全城几乎癫狂,都说官家以四十万胜金军二十万,金军全覆,此役堪比光武昆阳大战,官家也是光武再生……”
赵玖也跟着笑起来。
“等臣走到汜水关,又有人说,官家与完颜娄室对箭,娄室先弯弓搭箭,官家后发,却当面箭射中娄室肩膀,迫使他弃弓弩……正所谓‘官家箭定尧山,将士长歌复汉关’。”
赵玖笑几乎难以自持。
、军职,以食邑与李世辅个正经开国公?”
“朕知道这番道理典故,当日宇文相公便这些与朕当面说……”
“但官家依旧还是如此做?”许景衡可不是宇文虚中,当面便打断赵官家。
“不错。”赵玖倒也坦诚。
“为何?”这位都省许相公追问不止。
“后来,臣进潼关,沿途士民皆传,说官家真龙天子,借尧山山神之力,待娄室进发至山下,然后官家倾尧山之力而下,使金军数万之众时崩殂……”
赵玖忽然不笑。
“臣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以讹传讹。”许景衡也不笑。“但臣以为,官家此番大胜,虽惨胜,却使皇宋再无垂危之态,并不比光武立业来差;临阵与娄室对箭,虽不中,其勇气亦足以让天下人再不惧金人铁马,此正所谓天子之弓矢;而临危之时,以天子至尊之身下山力挽狂澜,也足可自比泰山,行泰山压顶之势!那此战之后,敢问官家,朝廷之内,大宋疆域之中,你要做事情,谁又能真正阻拦呢?区区个袭
“朕不好说。”赵玖再度失笑,却又反过来笑问道。“不过,看许相公之意,莫非都省要否此事吗?”
此言出,凉棚中气氛登时又凉几分。
话说,宇文虚中固然是个性格软弱些人,但毕竟是个相公,而张浚虽然素来唯官家马首是瞻,但胡寅却又不是好计较,还有个处置完蓝田首尾过来刘子羽就更不必说……但为何彼时这几人未能有效阻拦赵玖如此不合体制赏罚呢?
不是他们不愿,而是他们来到战场上,先帮着赵官家整饬战后庶务,帮着这位官家点验尸首,帮着这位官家处置军中赏罚,亲眼从战后雨中情境里晓得那日战有多激烈,有多摧天裂地。而经历那种战场冲击洗礼,便是资历地位高如宇文虚中,强项如胡寅,也都时摄于某种情绪,不敢与这位官家强行做驳斥。
战之后,何止是西军上下争相射雕,便是整个关西大地,似乎也都不敢违逆这位官家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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