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第四件事情……”许景衡继续言道。“官家都未问是哪件事情,便要否掉吗?”
“不是朕以白纸封韩世忠郡王,使李世辅袭其父爵位事情吗?”赵玖终于展颜笑。“还是朕猜错,宇文相公路上并未与许相公说及此事?”
“确系此二事,具体来说乃是李世辅袭爵事。”许景衡严肃相对。“官家,臣等非是迂腐之人,当日斤沟之约,臣等又不是不知道,韩世忠淮上之功、鄢陵之功,还有此番救驾之功,功高卓绝,忠勇堪比古之名将,封个郡王便也罢,总比童贯要强!但李世辅事,恕臣不能应!”
“因为制度?”赵玖也重新严肃起来。
“不错。”许景衡沉声相对。“有皇宋朝,除崇义柴氏、衍圣孔氏、嗣濮王(宋英宗原支)、安定郡王(赵德昭,太祖次子传承)外,并无袭爵惯例,此例开必然生出许多无端事来,官家真要赏赐李氏父子,何妨追赠其父南阳郡开国公,再按照正常军功
许景衡起身而起身宇文虚中等人,却是稍微犹豫下,然后微微叹气:
“四件事,朕都不能应许!”
许景衡怔下,但旋即正色相对:“请官家直言不讳,臣也好做回复。”
“其,此战虽斩杀娄室、擒杀韩常、歼敌逾万,且逼退金军,保住关中,堪称靖康以来国朝第大胜。但军死伤累累,殉国者、战死者,自汪相公以下,累计逾万……所谓大胜亦是惨胜,朕受吊不受贺!”赵玖在几案前肃然相对,言语郑重之余干脆打开许景衡来后盖上薄纱布,却露出满满腾腾数摞名册之类物什。
许景衡微微怔,继而后退数步,恭敬行礼:“臣惭愧!”
“其二,”赵玖重新盖上纱布,继续正色相对。“朕战前对关西子弟与御营兵马做许诺,乃是要以军功授田……朕言既出如白染皂,决不能没首尾,这件事情什时候处置好,朕什时候再回东京!”
许景衡认真思索下,回头与宇文虚中对视眼,便也重重颔首:“既是如此,臣等也无话可说。”
“其三,岳鹏举身为方帅臣,独领数万之众前突河北,彼处情势如何,咱们无所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他也自有决断之力……朕以为,将河南难处给他说清楚,让他自己决断,就不必以朕名义或者都省、枢密院名义专门下旨。”
许景衡犹豫下,方才微微颔首:“若如此,怕是他早就收到东京城意思,不过臣想以私人名义再写封书信,着快马递解过去。”
“可以。”赵玖点头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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