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与耿曙对视眼,天子这句话,打消他最后疑虑。
“这可是地位很高官职啊!”姜恒说。
“当太史当久,”耿曙夜里给姜恒铺床,姜恒穿着薄薄里衣衬裤,耿曙依旧打赤膊,“你也会舍不得走。”
姜恒笑呵呵地说:“可是在这儿辈子,也没有什不好,是?”
耿曙想也是,较之他们曾经生活,洛阳已似在桃源般。
耿曙转头看着姜恒,姜恒说:“你拿主意罢。听你。”
耿曙随口道:“没有什好拿主意,你愿意就去当,不愿意,咱们就走。”
姜恒茫然道:“去哪儿?”
耿曙说:“换个地方去,想活下来,还找不到地方?”
姜恒笑着说:“也是,全天下这大,与你起,去哪儿都行。”
吧?姜恒心想,但耿曙提醒他,他们余生还很长呢。他要等母亲前来,考校他功课,要读完晋天子宫中所有书……
……但他没有说这些话,只是拉着耿曙手,说:“你不就是海?”
耿曙忽然笑起来,说:“你愿意,无所谓,反正也只是守着你,就怕你闷着。”
姜恒道:“那……再想想罢。”
姜恒性子并不跳脱,偶尔也只因好奇,想去看看外头世界而已。逃亡这路上,所见、所闻,已超出他这个年纪所能想象总和,反而令他生出少许畏惧。
“就可惜,你读这许多书,”耿曙又说,“留在这儿,用不上。”
姜恒朝榻里让让,耿曙换过篾席,夏夜十分凉爽。
“什才算用得上?”姜恒说。
耿曙:“饱读书札,
末,耿曙又自言自语道:“你就是全天下,自然是这样。”
姜恒又沉默会儿,两人忽见赵竭与个老人过来,姜恒认得那老人,乃是天子座前,总揽朝政太宰芈曲。
“王还有言想朝你说,”芈曲道,“姜公子。”
姜恒马上应声“是”,站起身来,规规矩矩,朝芈曲与赵竭行礼。
“王说,你二人年纪尚小,自当不应在洛阳度过生,与他不样。”芈曲拄着拐杖,虽已垂老,精神却很好,说道,“太史之职,你大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或以年五个月为期,待昭夫人归来,再另行打算。”
仿佛只要住在这高墙内,这世上许多痛苦就与自己无关。
他们在墙边坐下来,看着被烈日灼烤后,花坛内无精打采朵小花,耿曙在旁捧点水,浇在花上,花叶便慢慢地舒展开来。
“哥。”
姜恒最终下决定。
耿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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