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没抱你,”耿曙说,“听话。”
黑色束身武服,暗金腰带,黑袜,耿曙与其说像个将军,倒不如说像个刺客,那身黑色,更添肃穆气氛。
姜恒则身雪白,搬开耿曙腿,枕在他大腿上,拿着税簿瞄两眼,再抬头时,看见耿曙双眼。他始终在看他,无论何时何地,从他们重逢那刻起,耿曙便几乎从不挪开目光。
但凡姜恒离开他视线有会儿,耿曙便显得不安急躁起来,开始浑身不自在。而当姜恒靠近他时,那烦躁气势又被渐渐平息。
“你就不问想做什吗?”姜恒倚在耿曙怀中,用书拍拍他侧脸,忽然觉得耿曙有时也有点傻。
恒心里早就清楚。郑国也好,梁国也罢,代国、郢国,乃至雍国汁氏,往上追溯三代,都曾与天子王室联姻。真要说起血缘来,五国都有继承权。
宋邹又道:“但这个人,还须谨慎选择。”
姜恒抬眼,看着宋邹。宋邹认真道:“下官述职完,这些日子里,还请太史大人多照看着嵩县。”
姜恒起身与宋邹互行礼,宋邹离去。姜恒知道这家伙虽什都不说,却心下雪亮,嵩县昔年为天子领地,无人来动。洛阳坍塌后,各国也只是时懒得来抢夺。但看眼下情况,再不认真对待,嵩县举城覆灭,已在顷刻之间。
“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耿曙忽然说。
“不重要。”耿曙说,“想开,在落雁城,玄武神君面前,许过个愿,只要你能回到身边,什都可以放弃,拿切来换都可以。现在,是兑现诺言时候。”
听到“落雁城”三个字时,姜恒表情发生少许变化,耿曙意识到他不喜欢自己谈雍国事,便说:“待你休息好,咱们就走。”
“去哪儿?”姜恒翻身坐起,朝耿曙说。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耿曙拉起姜恒手,低头看他手背,认真地确认着。从个人手上,可以看出,他有没有受苦。他观察过,终日服苦役之人,手背
姜恒说:“他不过是心系往昔,坚持着,从晋室暮年活着过来名老臣而已。”
姜恒回到耿曙身旁,随手为他整理衣服,就像小时候般,耿曙习惯穿身黑色,只因当年他要做许多事,养活弟弟,黑袍更耐脏,这个习惯便随之保留下来。
“总这坐着,不累吗?”姜恒说,“以前没见你这规矩。”
“习惯。”耿曙调整坐姿,又拍拍胸膛,说,“来,让抱着你。”
姜恒哭笑不得,要推开耿曙,说:“天天抱着,像什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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