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为纸,要切合皮下骨骼,才能画出动人凤凰。阿清点痣描眉不在行,摸骨却是把好手,要不是看不见摸不全自个儿后背,说不准方伊池身上这只凤凰就得先落在
“这不是说句少句吗……”方伊池自言自语,“舍不得呢。”
“舍不得六爷?”阿清没听清他话,顺嘴道,“你们这是刚在块,腻歪着呢,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说不准就淡。”
“淡?”
“意思是你们感情没变,但不会像现在这有新鲜感。”阿清生怕方伊池误会,连忙解释,“就像咱交朋友,日子久,互相解得多,许多话是不是就不用说?”
“也是。”方伊池换条胳膊垫在脑袋下,沉吟片刻,忽而又改口,“可每天看六爷,心里都欢喜。”
们儿可不是吃素,别想钻空子。”
方伊池胡乱通应允,脸埋得更深。
万福和喜财很快请来阿清,贺作舟也如约去书房,甚至带走警卫员,独留他们俩在屋里瞎折腾。
阿清头回上贺家,新奇之余不免担忧:“和你不同,至今还是个服务生,你家六爷不介意,旁人总归会说闲言碎语。”
“说去吧。”此时方伊池趴在床上,床边围好几个火盆,倒也不觉得冷,只是光着背到底不会多暖和,所以他还抱个枕头,“就算你不来,他们也有是借口编排。”
“……不样欢喜。”话音刚落,后腰痛,他忍不住“哎哟”声叫唤起来。
狼毫已是非常柔软,但架不住方伊池细皮嫩肉,且蘸颜料笔游走间带着阴冷潮气,阿清这下着实让他有些受不。
“该!”阿清拿帕子擦去多余颜料,低声叹息,“忍忍吧,这几根尾羽要是画不好,你这只凤凰就得变山鸡。”
方伊池又扑哧声笑。
“还笑呢。”阿清没好气地嘀咕几声,埋头认真画画去。
换从前没得病时候,方伊池可在乎外头风言风语,总以为是自个儿出身害贺六爷。
倘若他真是哪家少爷,就算能生,外头人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评头论足。
今非昔比,如今方伊池不在乎。来,他在贺家住些许时日,对所谓大家族有新认识;二来,他看淡身外事,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担忧,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反而笑着去安慰:“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
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尾羽画歪,赌气般敲敲他后颈:“少说两句,以前没看出来你这能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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