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骁就是笃定,谢琢肯定不会赶他走。
谢琢确实没信“夜里睡不着”和“不能去校场练槍”两个理由,但他担心陆骁是遇见什难事,时不方便露面,才躲
陆骁这才敏捷地跃下来,落地都没弄出什声音。他凑近看看,肯定道:“眼下泛青,脸色也苍白,你这几天夜里都没好好睡觉,是睡不着还是容易惊梦?或者都有?”
谢琢没有否认。
他确实没有睡好。
闭上眼睛,不是和母亲起身处牢狱或者在流放路上,就是无数人高喊“立杀谢衡”,呼喊声遍又遍地在他耳边不断重复,难以退去。
他知道葛叔悄悄把那枚玉佩放到他枕下,给他泡茶也是安神茶汤,但他依然每夜自梦中惊醒,满身冷汗。
知道这点,也假装没看见那些摊贩正在卖年货。
此时,谢琢靠着车壁,有些冷地拢拢深青色斗篷,想起什,吩咐葛武:“明后天温鸣就会被放出来,你让宋大夫那边派个药童去狱门外等着,人出来,就带去宋大夫那里抓几副药。否则别说治水,人能不能撑到无定河边,都还是个问题。”
葛武应道:“记下公子,也觉得那个温鸣看起来瘦骨嶙峋,身体实在太差。”
晚上,谢琢出书房,没走几步,颗石子“啪”声砸在他旁边木柱上。
循着石子来方向,谢琢就看见陆骁身黑色常服,袍角袖口绣着与护腕相同夔纹,头发用根深蓝色锦带随意绑着,正稳稳地蹲在墙上,朝着他笑。
但只是夜里睡不安稳而已,没有什好提,谢琢返身朝卧房走,边问:“陆小侯爷来找干什?”
陆骁无意识地答真话:“守着你睡觉。”
谢琢怔:“什?”
轻咳两声,陆骁唇角勾起笑,张口就道:“其实是白天睡太久,晚上精神还很足,想去练练槍,但才把校场地砖砍碎好几块,府里管家让这两天别去校场添乱。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谢侍读。”
这番话可以说连理由都算不上。
手里还捧着好几颗石子,副颗没引起注意,就再多砸几颗模样。
谢琢踏着碎石路走过去,仰头看陆骁:“怎不下来?”
夜色下,谢琢眉目被镀上光晕,愈加衬得眉目如画起来,又因为仰着头,露出段如玉色脖颈。陆骁视线飘飘,嘴里回答:“这不是在征得主人家允许吗,你同意再进来。”
说好像他以前没翻过谢琢家墙样。
谢琢没拆穿他,端着烛台,往后退两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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