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终于想到什似地,沙哑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徐白真不想见吧。”
“这样又有什意思呢。”
他意兴阑珊地随手挥,举步向寝殿走去,不再回头看眼,身后卷轴银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那张写满正字卷轴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个深夜开始,法华仙尊容貌身量发生微妙变化。他个头开始长高,渐渐脱离少年范畴,有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气质;他仍然活泼喜爱热闹,但眉眼不再跳脱稚弱,好似时光终于在他身上沉淀出丝丝稳定和沉郁。
竟然不准上山,忒地小气!”
他伸手拂便从半空中拉下张泛着银光卷轴,上面写着半个正字,被他用手指规规矩矩又画笔,自言自语道:“今天是没有见到徐白天,明天再去。”
“今天徐白也没有陪玩儿,他说他在忙,什意思?”
“今天被温修阳那小混账赶走!过分!”
“今天进璇玑殿,但徐白他不在……为什这晚他都不在呀?”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
人来人往庭院中四季交替,渐渐归于虚空,阒寂无声。
法华仙尊醉倚在桃树下青石桌边,外袍搭在肩头,左肩下绷带中隐隐透出血迹。他刚从遥远北地斩杀妖兽回来,身上血气未褪,面容犹带倦意,杯中荡漾桃花酒已经斜斜地洒大半,细长手指被酒浸透,反射出微渺清寒月光。
宫惟突然感觉自己手腕被死死地抓紧。他扭头看去,只见徐霜策钳着他五指用力到微微颤栗,紧盯着庭院中那个斜倚在月下身影。
“唉——”那
……
正字越来越多,被添加频率也越来越少。更多时候少年被群修士子弟簇拥着,热热闹闹地来,热热闹闹地走;偶尔他也会独自坐在月下,削瘦侧影被拉长,随着斗转星移由西向东。
“今天也是见不到徐白天呢,”他托着下巴,轻轻地道。
终于有天,当法华仙尊从墙头翻进来时候脸色冻得发青,右眼下被不奈何剑气划道明显伤口,干涸血凝固在面颊上格外触目惊心。他迅速给自己施个活血暖身法咒,抱着手臂发半天抖,才勉强暖和过来:“——沧阳山寒冰狱可真是名不虚传啊,幸亏溜得快!”
月光下他衣袍歪歪斜斜地,满把黑发垂散过半,显得有点儿狼狈。他第无数次从空中拉出那张卷轴,指尖刚要再次落下笔,被冻开裂手指却又停在半空,眼底映出大半页密密麻麻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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