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惟感觉自己被钳制手腕松些,但并没有放开。徐霜策就这拉着他手,穿过岑寂空旷庭院,走向深夜暗红色大门,同时拂袖要挥灭虚空中回溯法术。
这时,宫惟眼角余光突然瞟见什,忽地站定脚步远远望去。
徐霜策也随之站住,顺着他视线望向庭院深处。只见那是排白墙黛瓦房舍,应该是被送进刑惩院世家子弟们临时居所。回溯法术浅白微光尚未散去,十七年前那个深夜所有门窗都合拢着,唯独扇窗后露出张苍白、英俊但阴鸷面孔。
徐霜策神情微变。
那是度开洵。
“……”
四目对视间,宫惟突然升起丝奇异冲动,很想喊声徐白。
他觉得哪怕被发现也没关系,徐霜策可能会不高兴,但……但不会杀他。这种愚蠢荒唐自信不知怎地就盈满胸腔,甚至让他猝然地张口,那熟悉称呼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徐白,你为什知道那风铃拨片卡住呢?
你想过吗?
道身影深深叹口气,尽管刚出口便消散在纷飞桃瓣中。
“想徐白啦。”
徐霜策向天仰起头,闭上眼睛言不发。
回溯境中,十七年前法华仙尊将冷酒饮而尽,踉跄起身,袍袖拂过满地残红,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
·
他每次离开都太仓促,这是第次注意到远处竟然还有这个细节。
宫惟扭头看向他,意思是非常好奇想去看看,徐霜策便牵着他举步落下,缩地成寸瞬时近前。透过雕花菱格窗棂,只见
你……你还恨吗?
“……”宫惟久久对着面前那双黑沉眼睛,咽喉终于攒动下,仓促别开视线。
“师尊。”他听见自己压抑声音轻轻道。
抓着他手腕五指似乎更紧,徐霜策目光灼亮得吓人,薄唇紧紧抿成线,似乎在隐忍着什。他们就这并肩侧对而立,时间仿佛过去漫长数年又好似短短刹那间,徐霜策总算收回视线,深深吐出口带着血锈味滚烫气。
他低低地应声,说:“走吧。”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宫惟怔怔地站在原地,陌生而巨大伤感漫过心头。
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亦不知是因何而起,只能茫然地仰望着徐霜策,天下第人侧影在月夜下生硬僵冷,鼻梁在脸颊上覆盖出片阴影,看不清为何那用力地紧闭着双眼。
回溯之境沙沙而远,那抹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良久后徐霜策终于动动,睁开双眼慢慢地低下头,凝视着宫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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