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次镜中
他自己已然濒死，那双绯红瞳孔中饱含着巨大、无可奈何悲伤，每个字都仿佛耗尽
最后力气：
“……蝶死梦生，梦有尽时……”
“梦生得死，梦死得生。”
四句偈语化作无穷无尽力量，灌至宫惟脑顶，让他耳边轰轰作响。他痛苦地紧捂双耳滚下床榻，用力去推窗，但雕花窗动不动；又快步去推门，咬牙发狂重砸门板，好似砸上沉默高大万仞山壁。
“蝶死梦生，梦有尽时……”
难以言喻焦躁和恐惧从宫惟心头油然而起，他突然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真忘记某个重要使命，但又不愿意承认，唰然翻身下榻冲出外间，掌将镜中自己身影挥成无数片。
砰！
水银镜应声粉碎，宫惟从牙关中厉声道：“
不想杀徐霜策！”
话音刚落，宫惟惊醒睁眼。
竟然还是梦！
自己：“可喜欢他，为什
要杀他？”
他看见自己喘息着摇头，眼神悲凉，汩汩鲜血开口便从牙关里涌出来。
“……吾将诸神皆空，诸念皆忘，仅剩杀徐为唯本能……”
“此境终有尽时，唯有杀徐途。”
杀徐。
无数禁咒从地板、墙壁、砖缝、木隙中浮现出来，密密麻麻金光闪烁，映在宫惟急剧放大眼底。
“梦生得死，梦死得生……”
“徐白！！”宫惟紧紧捂着耳朵，齿缝间洇满血腥味，怒吼尖利撕裂咽喉：“徐霜策
刚刚才被砸碎水银镜恢复如新，正正出现在半空中，镜中他自己连站都站不住，跪伏在地满身鲜血，绯红双眼滚出行泪水：“此境终有尽时，唯剩杀徐途……”
“说根本不想杀徐霜策！”宫惟彻底陷入混乱，掌砸碎镜面，五指鲜血飞溅：“住口！”
镜片切进指间，血滴划过半空。
但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到，宫惟便再次醒来，再次从床榻上翻身坐起。
他已经无法分清层层交叠现实和梦境，只见自己手分明完好并未切伤，就如同虚空中那面如影随形、挥之不去镜子。
宫惟竭力抵御不断侵入脑海意识，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双眼神光璀璨，厉声道：“何人装神弄鬼！”
他咬破舌尖，口心血喷上镜面，幻象霎时碎成千万片——
下刻，宫惟蓦然睁眼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床上，大殿四处空寂无人，桌上放着那盘点心满满堆尖，个都没被动过。
刚才那是梦？
这时层层床帏外传来熟悉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沙哑虚弱：“吾将诸神皆空，诸念皆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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