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嗡嗡议论声已经消失,只响起片轻轻抽气。
宗主大概是气过头反而冷静下来,盯着徐霜策字字地道:“你想法不同,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若事事都袖手旁观,你这修仙之途注定攒不下任何功德,没有功德就不能飞升,那你生苦修到底是为什?”
宫惟直藏在徐霜策衣袍里,趴着前爪竖着耳朵听他们唇枪舌剑,听到这里时微微笑下,心想这宗主也算苦口婆心,把话都摊开来明着说。
却听徐霜策道:“师尊,弟子并不会事事都袖手旁观,但这世间大因果还是要顺其自然,不是个人擅自就能篡改。至于飞升就随他去吧,修仙是修自己,问心无愧即可,即便鬼神又奈何?”
“……”
为天降大旱颗粒无收,但苛捐杂税却并无丝毫减少,以至于食不果腹,铤而走险。因此村民并不是为求富,而是为求生,火烧狐洞情有可原。”
“……”宗主咬着牙问:“那依你之见,等修士应该做不是斩杀妖狐,而是剑飞至京城,去杀那定下苛捐杂税皇帝?”
“倒不至于。”
“又为何?!”
众位真人或摇头或皱眉,应恺已经在连连使眼色让徐霜策别说,但徐霜策仍旧面无惧色:“苛捐杂税并无减少,乃是因为朝廷在跟北边蛮族打仗,已到山穷水尽决胜刻。若此时战败,立马全境溃退,屠城之厄在旦夕间。届时尸山血海万里焦骨,岂不是更造杀孽?”
宗主吸气、呼气,重复数次后终于砰!掌心把桌上茶盏震得跳。
“胡言乱语,休得再说!”宗主劈头盖脸怒斥:“回你屋里禁足,不准再用这话带歪你师弟师妹们!”
应恺疯狂地在身后打手势,那意思是快走快走。
徐霜策干净利落地俯身礼:“弟子告退。”紧接着转身就往外走,动作太大导致衣袍里宫惟没抓住,哧溜滑下地,众目睽睽
宗主怒极反笑,道:“猜你接下来定要说,那北方蛮族也是情有可原,皆因天降旱灾牛羊渴死,只得南下入侵掠夺钱粮,燃起战火亦是顺理成章。是吗?”
徐霜策稳稳地道:“正是。”
堂上众人交头接耳,从应恺表情来看他大概很想扑通跪下来求徐霜策闭嘴。
宗主砰地拍案:“满口狡辩!照你这说等修士还能做什,关起门来装看不见是吗?!”
徐霜策坦诚地道:“是,那妖狐自知犯下杀孽,原本都已经打算逃进深山老林藏辈子。此间因果已成闭环,所以弟子觉得根本就不该插手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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