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都犯上
单超起身道:“谢天后费心。”
他声音得体平稳,连丝波澜都没有,仿佛平静广阔湖面。
然而深水之下湍急暗涌却没有人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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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妙容轻声问:“你怎?”
单超稳稳放下酒壶,望向武后,做个请说手势。
武后几乎都有点欣赏他,但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笑下:“大半年前凉州发生起大案,运往西北军饷被劫,很快当地刺史抓住众马贼,统统杀头结案。然而奏折送到京城,谢统领却觉得当地官府也有问题,因此请本宫旨意,亲自乔装远赴凉州,举拔起勾结贪污大小*员数十人。”
“他回来时候,身边就跟这个姑娘,说是查案路上遇见……当然这个‘遇见’具体细节如何,这只有他俩自己知道。”
“谢统领对那位杨家姑娘十分上心,不仅时时带在身边,还经常讨要些宫中新巧玩意去送给她。”天后音调转,戏谑道:“本宫有套罕见天青石雕凿蟒形首饰,因那杨妙容多看两眼,谢云就真理直气壮地开口讨要……本宫也不好意思不赏,真是烦得很。”
单超微微闭下眼睛,复又睁开,平淡道:“天后关心臣下,贤名传遍朝野,自然是会赏。”
谢云以茶代酒回绝又波上来敬酒同僚,按着左心口咳两声,眉心似乎有些皱起,但还是摆摆手:“没什,吵得有点烦,出去走走。”
杨妙容立刻起身要跟,谢云却示意她别动:“外面风大,你待着罢。”
“那你把裘袍披上……”
谢云颔首示意自己知道,极不引人注意地绕过身后几张桌案,从宫殿偏门穿出去。
笙箫舞乐随风袅袅,隔着那远距离都清晰可闻。谢云在池塘边站会儿,感觉胸腔中灌满深冬大明宫刀割般冰冷空气,在那冰镇刺痛之下,心侧当年被刀贯穿旧伤倒显得不那疼。
烛光燃烧夜明珠,灯红酒绿宫宴上,单超侧影显出道硬朗轮廓,如同塞外粗粝坚定巨岩,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武后从心底里长长出口气,似乎又有点感慨升起来。
“——转眼你也不小,这八年来东征西战,却连家都没成,本宫心中也着实觉得有些亏欠……”
单超说:“末将愧不敢当。”
“本宫会留意京中闺秀,定为你寻到合心合意如花美眷。”武后目光闪动,又是笑,只是这次笑意里似乎多几分难得真切:“也不枉你为……为国忠心征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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