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
太子将剩下话都吞进喉中。
如今年岁渐长,他越发不会将心绪说给外人来听。
太子道:“再说信与不信外祖父事。”他轻声道:“母妃,且看看你,再瞧瞧。”
说罢,他撑开伞,大步而去。
且看看你?
惠妃面色变变,没想到太子如今连多听她几句话竟然都觉得不耐。
“太子!方才话你都听进去没有?你万不能将这些事说与长公主,她会悉数告诉太后!”
太子脚步顿顿,扭过头来,说话却并非是她要听。
他道:“不好钟念月颜色。”
惠妃皱眉。
好,舅舅还健在不说,自己要做皇后,父亲要做国丈,母亲将来还要封诰命……你说,这万家狠不狠毒?你难道想眼瞧着,你母亲失宠,你也失去太子之位,……你方才甘心吗?”
惠妃握住太子手,颤声道:“祁瀚,你不能失败。你要听母亲话。钟念月生得再美又如何?她将来也是要做他人妇。若你能继得大位,这世上何愁美人……”
太子神色平静地挣开她手:“你算得这样清楚,却为何不曾算过,父皇有何等手眼通天本领。”
惠妃愣,随即整整神色道:“不错。你父皇很厉害,只是他仁德之名在外,难不成还要从此事将万家包庇到底吗?告诉你,此事断无转圜可能!迟迟没有拿出来,本想是等到万、钟二府利用殆尽后,再借此契机叫你摆脱钟念月,另娶正妃。毕竟逝者已逝,到底要将其中用处最大化……你晓得为你地位,为谋划你将来,都忍受多少痛苦与委屈吗?”
太子并不接她话,只又反问句:“你又怎知,立后圣旨下。非是你忍无可忍反击,而是父皇在等着你犯错呢?”
再瞧瞧?
何意?
惠妃攥紧手指。
半晌过去。
惠妃方才明白过来,登时气得捂着胸口仰倒下去。
心道那又如何?
少年人不爱慕她生得好颜色,还能是什?钟念月有半分锦绣内里吗?
太子抬头,望着眼前雨帘。
“好是……”昔年,在他跟前挡下嚣张跋扈三皇子表妹。
唯个,不会同他道,太子要退让蛰伏人。
惠妃乍然听见这句话,背后飞快地窜起股寒意。
但这寒意很快又被她压下去。
惠妃勉强露出点笑容道:“你父皇再厉害,但毕竟不是神佛。知你怕他,也样怕他。可不必这样神化他……”
太子不再多言。
他垂眸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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