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眼底光芒急剧收缩,愕然抬头,目光几乎凝在眼底。
世人皆知,端王清白受冤,皆为镇远侯云袭图谋不轨、利欲熏心,手谋划陷害。故而云氏族满门抄斩,罪有应得。
再知道些内情,便知那镇远侯门绝非主谋,镇远侯投靠是昔日六皇子、当今那位九五之尊皇上,那场惊天大案,云氏族只是被推出来替罪傀儡。
后来襄王府开始出手,便又有更多不为人知密辛解开。原来三司使与大理寺卿都是襄王暗桩,原来皇上最信任内侍近臣,仍有不少是襄王派暗中安插。于是宫中人人自危,宁可错杀不敢放过,不论任官高低职权大小,都要刨根问底再三查清。
……
萧朔抬手,止住连胜话头,视线落在襄王身上:“害怕?”
“不是?你若心里没有畏惧,为何不敢同本王下手呢?”
襄王道:“你这些年,不都是为这刻吗?”
襄王审度着他,眯眯眼睛:“或是你还在思谋揣摩?还有哪件事是你想不通,本王自可替你解惑……”
“不必。”萧朔道,“方才你已解过。”
回过身,目光落在襄王身上。
襄王缓缓道:“你父母,尽皆死在本王谋划中。”
“以你二人聪明,应当早已看出,当今那位皇上不过是柄刀罢,本王才是持刀之人。”
“他能将你父王派扳倒,借得尽是本王之力,承得尽是本王之势。”
“你与云琅,这路所失所憾,皆出自本王之手。”
可从没有人再接着问过,镇远侯究竟是谁人。
端王平反,镇远侯云袭处斩,云氏族覆灭。先皇后哀恸过甚病重不治,先帝病体沉疴,移政于贤王,代掌朝堂
襄王停下话头,第次微皱下眉:“什?”
萧朔示意连胜收刀,缓缓道:“镇远侯。”
他只说这三个字,襄王视线便倏地微微凝,视线落在这个年轻得可怕对手身上。
“镇远侯……云氏门。”
萧朔缓步走到灯下,看着他:“今日终于明白,他是如何被你收入麾下。”
“如今本王任你报复,过往债,任你来讨。”
襄王看着他眼睛:“你父母血债,朔方军血债,云琅血债……你们苦心筹谋这些年,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
襄王格外沙哑苍老嗓音,竟如同某种蛊惑般,缓缓响在地牢里:“你还在害怕什?”
“殿下!”
连胜实在不想再听半句,眼底充血,哑声吼道:“让属下来!叫这老狗好好尝尝这些东西滋味!看他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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