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空茫眼,又唤声:“华苍?”
廖束锋走到近前,将柄剑跪地呈上。
少微闭闭眼。
无边无际黑暗里,那人气息似乎还残留不去,就像那夜在观星台,他与他咫尺相对,他还会问——
看得到?
夺回落沙城护国军刚刚布好守城卫兵,清扫完战场。
如此得胜归来,却是片肃穆。
少微问:“为何无人欢呼?”
没人答他话。
城墙之下,哀恸哭声隐隐传来。
赵梓忙问:“去哪儿?”
少微说:“去北峪关。”
“殿下,明日再去吧。夜路难走,革朗刚刚撤军,说不准还有些逃散兵……”
“军大胜,身为监军,身为太子,怎能不前去迎接。”
“……是。”
仰头看天,想要呼喊什,却发不出声音,继而眼前发黑,昏过去。
“什时辰?”少微问。
赵梓松口气:“殿下,亥时三刻。”
少微起身整理衣衫,块木牌从他衣襟中掉出来,他拾起题牌,端看番,自语道:“这红绳怎断。”
又问赵梓:“战事如何?”
还怕?
承君诺,他羽林郎为他守住边疆。
可是他漫天星辰都陨落。
少微伸手接过重剑,缓缓抚过剑上污尘血迹,喃喃道:“你剑……锈啊。”
第缕阳光冲
少微问:“为何哀哭不止?”
近万人出战,回来不过寥寥数十人,他们身落拓,步履疲惫。
几名将领沉默着登上楼来。
少微轻唤:“华苍?”
“……”
赵梓劝阻不住,只得相陪。
出得营帐,少微下意识要去牵身边人衣带,回过神来,又收回手,让两名羽林卫举火把,照着前路。
他们路策马狂奔,绕过已成汪洋沙河,在隔日到北峪关,正值黎明之前。
他擅自前来,裕国公原想责备几句,但见他,责备话终究未能说出口,只拍拍他肩,与他起站在城墙上,迎接归来大军前锋。
城墙之上,四野黑沉,少微看不清晰。
赵梓嘴角扯个笑:“胜,军大胜,落沙城夺回来。”
“峡林城呢?”
“水坝有小部分发生坍塌,峡林城南面被淹,附近百姓已经迁走。革朗退兵后,城防也已重新部署,殿下放心吧。”
“啊,那该换身衣服。”营帐中微弱烛火不足以让少微看清事物,赵梓要帮他,被他挡,“自己来。”
他摸索着为自己穿上繁复庄重衣袍,又将那题牌红绳重新打个结,拴在衣带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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