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去探他额头,竟是烫得惊人。
他忙把烧热昏迷中顾茫扶起来,路架着他去属于顾茫那个小帐篷。所幸羲和府驻地位置偏,带来人也都歇下,这幕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墨熄掀开帐帘,把顾茫往床上放。
顾茫恢复些知觉,他睁开惺忪迷离眼,几近朦胧地望墨熄眼。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他挣扎着起身,要翻身下
既然他都已经这说,卫队长纵是觉得不妥,也不会再多言。他恭恭敬敬地把药壶递给墨熄,依令离去。
夜晚凫水边,风很湍急,墨熄原地站会儿,醒醒酒精残韵,然后在这属于自己这片驻地走圈。
顾茫果然还在这里,他靠坐在棵水杉树后,蜷成团已经睡着。
墨熄垂眸盯着他看会儿,慢慢地矮下身去,半跪在他面前。昨晚余怒未尽数消退,两人之前气氛十分尴尬,墨熄沉默良久,才道:“……醒来。回帐篷里睡。”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每个人都有个营帐,搭都已经搭好,可顾茫却要跑到树底下以天为盖地为席。
和墨熄说话。那时候他也和岳辰晴样,兴高采烈地说:“这个鱼生真好吃,听说是御厨从凫水里捞出来鲜鲤片成,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墨熄闭闭眼睛,烈酒入喉。
直到宴终,桌上霜天鱼脍,他也口没动。
回到自己营帐区,墨熄正准备歇息睡觉,却见带来卫队长正紧张地立在风里来回走动,见到他,立刻迎将过去,惶然道:“主上!”
墨熄抬眼道:“怎?”
“醒来。”
唤几遍,顾茫都没有动静。墨熄不禁有些心烦,抬手推推他。
可谁料就这推,顾茫就像稻草人似径直侧倒在地上。月光透过杉树林错落针叶照着顾茫脸——
那张脸已经完全弥蒙上病态潮红,原本苍白皮肤就像在暖雾中蒸过样,他双眸紧闭着,长睫毛簌簌发抖,湿润嘴唇因为透不过气来而微张着喘息,眉头也下意识地痛皱着。
墨熄惊:“顾茫?”
“……李总管命看着顾茫,给他服药。但是刚刚去他帐篷找他,找不见他人,他连晚饭都没和们起吃,不知道跑哪里去……”
墨熄倒没有太紧张,锁奴环佩在顾茫身上,他能感知到顾茫就在这片驻地。他叹口气,说道:“药壶给,你去休息吧。”
“可、可您……”
您难道要亲自管这种鸡毛蒜皮小事?
墨熄不想多说,只又重复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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