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吵死!
晏君寻想提起隔壁男人衣领,把他脑袋撞在桌子上,关掉他游戏。
不要吵,别他妈吵!
晏君寻默念着,带着
霍庆军给它盖被子,也许还摸它头,然后夹着自己没装订过草稿纸走出去。
“再见老师。”
小机器人照常跟他挥手。
再见老师。
霍庆军在雨声里走出去,然后变成尸块泡在排水沟里。晏君寻清楚地记得资料里所有细节,就像时山延说,凶手把霍庆军衣服脱掉,她不怎懂分尸。她把霍庆军推上处决前两个人地方,习以为常地摁住他身体。她还戴清理用橡胶手套。
她找不到理由。
不。
晏君寻想,如果她想来,定有办法。她对目标很执着,对目标生活状况也很执着。她女王般地巡视,这都是她领土。可是她没有来过霍庆军家里,她不是不知道霍庆军家在哪儿,她只是不想来。
“你会唱什歌?”时山延跟小机器人聊到这里。
“不会唱歌,”小机器人说,它迟钝地抬起手臂,按住自己只耳朵,“如果你想听音乐,可以放给你听。”
但是钝器切割不顺利,肉块处理得很糟糕。
不该是这样,晏君寻迅速地想。
这是她第三个受害人,她已经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却把霍庆军尸体处理得最糟糕。
霍庆军当时可能还活着,他没死透,他挣扎。
晏君寻呼吸微促,房间里该死雨声还在响,他感觉血都溅到自己脸上。脑子里黑板响起潦草书写声,隔壁男人游戏音效像蝗虫样撞进晏君寻思考里。晏君寻在黑板和臆想画面里不断切换,就像正蹲在工地上看黑白电影,整个脑子都堆满信息。
时山延捧场地说:“让听听。”
小机器人静止,五秒钟后,时山延和晏君寻听到雨声。雨声潮而密,浸泡着耳朵,让晏君寻罩在T恤下皮肤都在报警,他实在不能适应这种潮湿环境。但是雨声很持久,它敲打着水泊,覆盖住溪流,像是茂密森林在呼吸,这是助眠声音。
小机器人只会选择循环次数最多音乐播放,这表明霍庆军经常需要枕着雨声入睡。他似乎想在这晦暗潮湿房间里,把自己躯体泡到发霉。他在这偏僻破旧缝隙里苟延残喘,生活没有火光,没有太阳,只有雨。
“关掉吧。”晏君寻忽然回头。
他感觉很不好,浑身黏糊糊,仿佛已经躺在这张行军床上。他在说话时看见小机器人身上被角,那是霍庆军失踪那天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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