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微怔。
齐太傅站起身,踱两步,望着院中雪,忽然长叹声:“你杀纪雷。”
沈泽川停下擦拭。
齐太傅难得深沉,他说:“兰舟,们受困于此,凭恨而存,却不能叫恨所杀。五年前你做不出这样狠绝事,五年后你已经独当面,做得干脆利落。授你诗书,却不要你被恨操控。杀生难成仁,坠得太深,会回不头。心魔不除,你便永远困在梦魇之下。纪雷该死,刀结也是死。想想端州日子,不愿你走着条冷心冷情路。你说萧驰野生在萧既明后面太可惜,要与你说恰恰相反。”
“你试想下,如若今日纪暮是离北世子,他把你留在阒都,除无可奈何,难道就没有别吗?”
笔眯眼写着字,见他走进来,赶忙丢笔招呼道:“兰舟!”
沈泽川掀袍端坐在齐太傅对面。
齐太傅说:“锦衣卫调令要下来吧,想往哪里去?”
沈泽川说:“銮舆司,凑在御前。”
齐太傅颔首,看见他唇上伤,转而问道:“外边近来可发生什事儿?”
“宝剑锋从磨砺出,萧驰野就是剑,他自己尚且没察觉,兄长多年给予他厚望,离北从未吝啬属于他夸奖。他如果是废子,溺爱他才是让他痛快选择。可是萧既明不仅带他出征,还放手叫他带兵。既然已经退无可退,交出弟弟真只是为让他痛苦吗?五年前萧驰野在离北不懂得收敛,如今他已经学会克制骄纵。口传身教切都可能会浮于表面,唯独从痛苦中自己领悟到才是绝招。萧既明是个好哥哥,萧驰野最不可惜便是生在萧既明后面。兰舟,这本该你最明白情谊,如今却成你最不明白情谊。”
齐太傅停顿许久,有些沉郁,他再次看向沈泽川,跪下身,用干枯手掌缓缓拍拍沈泽川发顶。
“先生授你以诗书,许你表字为兰舟。兰生玉阶淡然之,舟渡苦海驱无涯,胸襟纳百川,眼界拓万泽。你是好孩子,杀
沈泽川静片刻,说:“皇上如今有海良宜保驾护航,只怕朽木也能充栋梁。当日救萧二,是皇上登基已成定势,杀他反而会乱棋盘。”
“棋盘乱不算什,怕是方寸乱。”齐太傅看着他,“待在萧二身边日子里,可有什新看法?”
沈泽川擦着指尖沾到墨,用半晌思考,才说:“他生在萧既明后面,太可惜。这生压得住他便罢,若是压不住他。”
沈泽川看向齐太傅,没再继续说。
齐太傅反而说:“兰舟,你还没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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