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让梁思闻把煮粥的火关小。
梁思闻听话地照做,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就在这儿睡吧,回去怪麻烦的,你值一晚上班肯定累了。”
“好,”聂哲远没有推拒,他值完班过来,本来也是这个意思,接着盛出蛋饼,捏了一下梁思闻的手心,“先吃饭吧。”
梁思闻的家里也有聂哲远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但远没有梁思闻占据他家的比例大。吃完饭后,他洗了个澡,换上一件新的工字背心,擦着头发走到梁思闻的卧室。
梁思闻正站在衣柜前换衣服,抬高手臂脱掉T恤,露出白皙的胸腹和黑色的内裤边,刚从领子里钻出来,头发还乱糟糟地支棱着,就看到聂哲远站在门口。
梁思闻是被硌醒的。
早晨的阳光落在眼皮上,是恼人的存在,他翻了个身,摸了摸脸,感觉有点痛。
他疑惑地睁开眼,看了看枕边的东西,又难堪地闭上眼。他竟然抱着聂哲远的手表睡了一夜,脸颊都被硌出印子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睡着之前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喜欢男的”、“我是不是喜欢聂哲远”、“嘴唇碰额头算不算亲吻”、“聂哲远不会也喜欢我吧”。
周六,梁思闻不用上班,便又埋在枕头里赖了一会儿床。快要睡过去时,忽然闻到米粥的香味,他一骨碌坐起来,扒拉两下头发,做了两次深呼吸,下床。路过穿衣镜的时候看到自己光着的两条腿,梁思闻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床边,从被子里翻出睡裤穿好,顺便拿上聂哲远的手表。
“哲远,你洗好啦,”他有些忙乱地套上衬衫,最先扣上中间的扣子,“那你……吹干头发睡觉吧,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
他还在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聂哲远睡醒再问他那个问题。
聂哲远眼看着他快要从自己身边走过,抓住胳膊把人扯回来,拇指擦过脸颊上的红痕,皱着眉问:“你脸怎么了?”
红豆粥在锅里煮着,聂哲远挽起衬衣袖子,熟练地摊鸡蛋饼,单手握着平底锅给蛋饼翻面时,手臂上青筋浮动,有种微妙的性感。
梁思闻没骨头似地倚在冰箱上,问他:“哲远,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一个小时前。”聂哲远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应该是刚下班就来了。梁思闻一边算着聂哲远没合眼的时间,一边蹭过去,抬起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把手表套上去,扣好,调整表盘的位置,“昨晚你把手表落在钢琴上了。”
左手被人摆弄着,聂哲远的右手也不听使唤,这次蛋饼翻得不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