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站得住,仅是凭丝气性将将稳住身子,被这道不容拒绝力扯,膝盖顿时软去,跌入柏先生怀里。
呼吸里,是最最熟悉,最最向往气息。
他脑中风起云涌,每条神经都彻底沉醉,正在失控共鸣。
“呜……”被千般痛楚万般喜悦撕扯喉咙挤出声呜咽,他无能为力地将脸埋在柏先生肩头,做着他曾经想要做,却从来不敢做事——
撒娇。
这制止般动作令他清醒几分,沸腾而激荡情绪就像浪花样,被击得粉碎。
干什?
说什?
是不是……惹柏先生生气?
股寒意从脊椎直上头颅,他僵在原地,油彩淡去脸颊忽然惨白如雪。
节泛白。血气如坚硬拳头,在胸膛里来回击打。他抽泣得更加厉害,失去所有礼数与理智,像个不懂事孩子般大哭起来——
“柏先生,差点再也见不到您!”
汹涌眼泪模糊他视野,他不知道柏云孤正用什样目光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丑态百出。
他已经无法思考,泪水像冲开某个闸门,这年多以来独自承受重荷、煎熬、畏惧统统被放出来,群魔乱舞,嘶声尖啸……
“柏先生,柏先生……”
也许不该叫撒娇,他只是太累、太痛、太害怕,恐惧到极点,才露出这丝软弱,想要从自己神明处讨得分怜惜。
只需要分,就足够他站起来,活下去,继续仰望,继续追随。
“好好。”柏云孤轻拍着他后背,然后顺着他脊线,下下抚摸,在他耳边沉稳道:“没事,别怕。”
温热气息铺洒在耳郭,低沉声音带着麻意
可下瞬,眼前竟是光影闪,耳边响起布料被抖开、在风中猎猎呼啸声响。
带着体温风衣,曾被他紧抓不放风衣,裹在他身上。
他哑然抬头,被泪水洗刷双眼通红,而视野终于重归明朗。
柏先生正看着他,冰冷眼眸陷于眉骨与狭长眼睑阴影中,竟是显出丝深不可测温柔。
“好。”柏云孤抬手,将他往跟前轻轻拉。
“您别赶走,您别不要!”
他哭得无法自已,从肩膀到双腿,没有处不在颤抖,仿佛随时会栽倒在地。可拽着风衣手却抓得那牢,以至于手背与手臂上绷出极为明显青筋。
忽然,手腕被覆盖住,个并不重力拨开他手指。
他瞳孔压得更深,哽咽着后退步。
夜风似乎大些,海浪撞击在游轮上,沫星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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