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康熙醒来,发现自己存身浴桶被半挂在树上,只剩小半截在水下,歪歪斜斜差点没翻过来。
康熙不惊反喜,再仔细看,果然水位降足足尺有余,不由大喜,将绑着浴桶绳子放松,使浴桶重新漂回水上。
水开始退,后面便快。
下午,康熙终于踏上地面,水虽然退,却在地上留下层厚厚淤泥,赤脚踩上去,冰凉刺骨。
“胤祚,胤祚……要撑住知道吗?”
“不是胤祚……”怀里儿子低低应道:“是林沫,叫林沫……”
“嗯,你是林沫,林沫。”
“……皇阿玛,想家,要回家……”
“好,皇阿玛带你回家,们很快就回家……很快就回家……”
致算下水量,水会从这里,先向南流过这片,然后向西,这里地势低,是片平原,人口稠密,然后……”
随着他手上加劲,他手中湿布画下痕迹,从开始道细线,变如手指粗细,又变成指节般宽度,湿布随着他话语,在地图上抹过,在他手指所过之处,留下片片触目精心湿痕,这些湿痕仿佛化作茫茫大水,在地图上缓缓蔓延,吞没切。
胤祚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康熙把按住他手,不让他再画下去:“老六!”
胤祚抬头,眼泪夺眶而出,在玉白脸上纵横流淌:“为什要炸堤?杀人就杀人,为什还要炸堤!为什要炸堤!”
“老六,”康熙将他头按在怀里,低声安慰:“没事,别想老六。”
“……”
胤祚体温高吓人,康熙看着四周茫茫大水,第次感觉到什叫束手无策,康熙不再出去,将布条沾上水,在胤祚额头上不断擦拭,以期能够稍稍降低他体温。
他隔几秒就要看次树上记号,焦灼等着水位下降。
他老六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次也定不会,他说两天,就定是两天。
然而盯着树干整天,也不见水位有所下降,胤祚体温时高时低,康熙守着他,直到半夜才实在撑不下去,眯过去。
“皇阿玛,若是当年,在天花中死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事……”
要是没有他,这切都不会发生……
“不是你错,胤祚……是朕,是朕……不该姑息养*!”
康熙直担心事情还是发生,胤祚开始发烧。
身体和心理创伤在压抑日夜之后,终于还是爆发,康熙除用衣服将他层层裹起来,抱在怀里给他取暖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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