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原本担忧沈若臻会伤怀,逐渐放心,留在旧时心结解开,历经时代巨变找到亲人下落,其实是惊喜。
忽然,沈若臻扭头对他道:“父母说好。”
项明章怔下,配合地问:“还说别吗?”
沈若臻侧耳,真能听见似:“父亲和母亲问,与你是什关系。”
项明章低声:“你要是怕惊动沈先生和沈夫人在天之灵,不介意你隐瞒。”
项明章挑眉:“你要提吗?”
沈若臻说:“提不得?”
项明章道:“那要是没来,你是在背后说,还是就不提?”
两个成熟男人,争着口舌高低走到沈作润墓前,同时收声,再同弯下腰拂去墓碑上草屑。
沈若臻放下两束白菊,他不似上次万念沉痛,再见至亲,只觉心安,道:“父亲,母亲,来看你们。”
年纪来说太沉重,回到家,夜半噩梦惊醒,他梦见弄丢金库钥匙。
姚管家守在床边,心疼里掺点嫌弃,说他到底是小孩子,叫他快快长大。
抄完经文,沈若臻合掌对着姚管家牌位拜拜,然后将经文投进大殿外化宝炉。
宣纸燃烧殆尽,缕缕白烟混入雨幕,飘向天空。
寺庙离墓园不太远,下到山脚雨停,项明章开车,沈若臻拉开副驾驶门,座椅上放着两束白菊。
沈若臻却道:“大老远跑来陪,连花都替准备,要是藏着掖着,岂不是成负心汉?”
雨天冷,项明章眼角热:“那你打算怎讲?”
沈若臻望向墓碑,喉结滚动两遭:“父亲母亲,明章送给把琵琶,收下,以后
项明章犹豫是否问候,张口又该怎称呼?
伯父,伯母,可这对长辈是上世纪银行家和名门闺秀,寻常称谓貌似不够尊敬。
他还没掂掇明白,沈若臻介绍道:“是明章陪起来。”
项明章便道:“沈先生,沈夫人。”
沈若臻神色放松,仿佛在旧时公馆与父母谈天,说:“姚家对沈家报恩够多,姚老太太年迈,不宜奔波,今后每年和明章来扫墓好不好?”
路上,沈若臻拿着两束花,说:“们人束?”
“不是。”项明章道,“你要为你母亲置墓,时半刻弄不好,两束花分别给你父母,祭拜时候想说什可以先并说。”
沈若臻感动道:“谢谢。”
驶入墓园,遥望半山只有零星几个扫墓人,登到第七排,项明章说:“你去吧,在这儿等你。”
沈若臻道:“你和起吧,母亲教育不能背后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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