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自己对徐京墨恨更多,到头来却发现,面具戴得太久,终归是看不清自己模样……若是没有爱,恨也不过就是个空壳。
“信呢?信呢!”
小僧匆匆去取,递到萧谙手中,信中寥寥数语:
「当时年少狂妄,信手许下来世之愿,是之过。如今已醒悟,后悔溺于情爱,还请师父务必帮将痕迹抹去,消这来世孽缘。」
萧谙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喉间腥甜喷涌而出,溅在这封信上,将纸都洇透。
身旁人立刻惊慌地叫起来,萧谙抬手胡乱抹抹下巴,弄得下巴、前襟都是血色,他却只看向小僧,偏执地说:“你骗。”
有年徐京墨到处在外治灾,有半年多时间都不在京中,萧谙甚是想念,写很多信给徐京墨,但都没有回音……直到有天,萧谙收到封奇怪信。
信封上只写这个字,萧谙拆开看,才知晓原来是徐京墨怕犯忌讳,特意自己造个新字,这样就算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被人拿住把柄。
只不过,这封信写得着实可恶,字里行间都带些逗弄意思,看得他羞恼至极——写成什样不好,偏偏就是小狗样式,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想起这些往事,他喉中涌起片腥甜,伸出手去触碰那处几乎被磨平字,遍遍地摸着,终于确认,那是个“墨”字。
徐京墨……曾将他们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吗?
“他怎可能后悔,他不可能后悔……他是爱朕……他舍不得……”
徐京墨竟连走,都要抹去这最后同他点关系吗?
这刻,萧谙方才真正明白,徐京墨要离开决心——徐京墨是当真要抹掉,在这世上与他最后点关联,此生不欲再与他相见。
这刻,萧谙真正体会到什叫做痛彻心扉,永劫不复。
他当真后悔极,后悔为何会如此眼拙心盲,肆意伤害这世上爱他至深人。
那样自命不凡、不可世人,也生出过只敢向神佛诉说心思,有过与另个人三生不散愿望吗?
徐京墨曾说过,他不信神佛,可仍旧在此处许下愿望……这里凹凸不平痕迹,每道都在诉说着那个人是如何深刻地爱过他。
“是他……是他……”
萧谙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音节,他抓着僧人衣服质问道:“他给你来消息,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朕,告诉朕!”
小僧被吓跳,他摇摇头,害怕地道:“不知道……只是有人送信来,也是照信上所说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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