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鼓楼,路过家叫做“Sole”唱片店,不过也只是推车路过,没有拾级进去。最近他时常在这儿帮忙看店,不收工钱,主要是为在无处可去时候有个地方落脚学习。那天就是这里老板帮他打120,从此就这相识,个二十多岁女人,家就住在旁边胡同,总是呼朋引伴,人好像不错,也不扣他学生证,得知他喜欢窦唯,每次临走前往音响里塞样碟就定是黑豹和黑梦。
可是此时此刻,她也有张杨剪不想看见脸。
她太爱聊天。
杨剪对窦唯兴趣也就到那个程度,门敞着,音乐擦过耳边,觉得已经腻,他心想还是俯瞰鸡毛蒜皮事。
就近爬座高楼,以前是豪华酒店,站在窗边放眼就是后海,九五年刚盖好大厦,步入二十世纪却倒闭。然而杨剪知道怎用铁丝打开那消防楼梯锁,从夏天开始就给自己找好去处,每每爬上十九层楼,就能拥有片仅对自己开放视野。
当儿,鼻血却又滴滴答答地落下去。
上个月被打得不好,最近还是要动不动坏下
学校真是能用几件非常简单事就把你生活搅成滩烂泥地方。
这天也真是时运不济。
能转运吗?
除去天黑缺少照明之外,这儿什都好。他有时间就坐在天台边缘喝汽水,读从昊海楼三块钱斤买来旧参考书,草稿纸放在膝上唰唰地写,坐就是半天,写就是半个本子。
沙尘,bao刮夜,这会儿尘埃落定,能见度高得出奇,后海看得尤其清楚。杨剪甚至可以看清旁边荷花市场里闲逛小黑点,却没能得到多少俯瞰快感。落日只够照亮这块。他在老地方坐下,两腿悬空,入神地盯住自己膝头,被这高处风吹得关节发麻,不禁百无聊赖。实在不想用古诗默写打发时间,而无聊结果必然是多想,徐海
脑袋里居然全是徐海波最后那句话,从背后传来:“想古诗不扣分,想考上好大学,想飞上天俯瞰这些鸡毛蒜皮,你可以把它们列个单子嘛,件件去完成。”
“如果把什写下来,它般都不会实现。”杨剪并不相信。
“那你就试试反着写喽,写那些你不想要。”徐海波不紧不慢,居然还给他塞点临别纪念品,几支笔和几颗糖,和这天样硬邦邦,皱巴巴,让人既不想写字,也没有胃口。
3.
必须承认,想做事有很多,但在杨剪认知中,没有件是可以写在纸上,更别提挂在嘴边,这些行为都充满被人窥探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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